软的颤抖的身子就像是被暴风雨摧残的雏鸟,这本应该叫人动容,然而夏油杰眼睛一闭,收起所有怜悯,猛地将手抽出来,只听“噗”的一声,少女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而后她缓软倒下,鲜血流淌一地……
他曾经挚爱的妹妹,如今躺在他的脚下,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停止了呼吸。
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以至于连死的时候都如玫瑰凋零。
夏油杰沉默地俯视着她的尸体,想象中解开一切束缚的轻松感完全没有到来,手刃至亲的痛苦与懊悔在经过短暂的压抑之后,如山呼海啸般汹涌而来,将他的意志淹没。
夏油杰狼狈而逃,逃入凄迷的雨夜……
*
“樱,快来和我合照!”金发碧眼尖耳朵的精灵种少女举着类似相机的东西呼喊着,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而被她呼唤的少女同样也是精灵种,却有着罕见的樱粉色长发和紫罗兰色眼瞳,漂亮得就像是令人不愿清醒的美梦。
樱,也就是曾经的夏油樱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来了,莉莉!”
夏油樱结束跟学弟学妹们的合影,扭头去找自己合住了七年的室友拍照去了。
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是要拍好多好多照片留念。
“狡猾,莉莉竟然霸占樱,我也想要和她拍照!”
“我也是!我也是!”
于是一堆同级生挤入了画框,在齐声喊过“奈斯”后留下了生动活泼的集体照。
这是中央魔法学院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樱身为这一届的明星学员,广受欢迎。
在自由毕业照项目结束之后,院长出来主持大局,让所有在礼堂里坐好,而后说了一席叫人心潮澎湃的勉励之余后道:“这一届人才辈出,需要表扬的人只怕是一卷轴都写不完,这里我就点一个人作为优等生代表,那人就是写出了《针对克系黑魔法的克制技术研究》的樱!让我们有请樱上台为我们发表毕业感言。”
毕业生们激动地鼓掌。
克系黑魔法自诞生以来,就是魔法使们的心腹大患,它们很少有克制方法,而且能大幅度影响血肉的正常性和精神的稳定性,因此经常是遇上即死,而如今却又人找到了克制的法门,尽管没有覆盖道所有克系术法,但还是叫人们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怎能不激动?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高兴的,也有极少数人沉着脸,有个人甚至在听到《针对克系黑魔法的克制技术研究》后脸黑如锅底。为了不被发现异常,那人匆忙低下头去。
樱也是为自己的成就骄傲的,她大方地站起来,昂首挺胸,在众人的注视下款步走上那铺着红色天鹅绒的高台:“很感谢院长阁下的认可与夸赞……”
典礼结束之后,莉莉和她一道回寝室收拾行李,她一边收拾一边叨叨:“真羡慕你,一毕业就能进入魔法部,吃上国家给的铁饭碗,而我,还不知道明天在哪个角落里打工呢——哦,能不能留在帝都还是个问题……”
毕业生虽然都拥有了国家级魔法使资格证,但大多是三级,而樱年纪轻轻却凭借论文,拿到了二级证书,被国家直接编收。
樱想安慰莉莉,就说:“当公务员也有当公务员的坏处,比如不自由,没办法轻易更换岗位和发展方向。”
“可我们是魔法使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发展方向吗?”莉莉道。
其实是有的,比如专门挖掘魔法界八卦的灵书记者、用怪物血肉做料理的魔法厨子、贩卖魔法书或者魔导道具的商店主人、帮人类国王攻城略地的战争法师……但这些跟魔法使本身比起来,都不算是特别正的路子,樱知道说出来反而容易引人不快,所以干脆不说了。
“哎,连你也答不上来了……”莉莉无比气馁。
跟迷茫的普通毕业生们比起来,樱接下来的人生简直是一片坦途。
连樱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阳光透过窗台,落在她书桌上养着的水仙花盆栽上,将洁白娇嫩的花朵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芒。
*
夜幕中的中央魔法学院没有了白昼里圣洁美好的模样,在血月的照耀下,在浓雾的弥漫中,显得诡异而不祥。
更诡异的是,学校的所有建筑都悬浮于高空,而深灰浓黑的云则是沉在底下的,一切颠倒。
——这不是正常的学院,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学院,而是某个以学院为蓝本而建造的诡域!
樱在云雾中狂奔,时不时抬头警惕地望着天上。
天上除了被染上阴郁色彩的瑰丽巴洛克式建筑之外,还有无数飞舞的双头蝙蝠,跟追不舍的敌人。
樱听到了巨翅破风的声音,那敌人乘着三头地狱龙而来,时不时对她释放克系魔法——血肉腐生。
这种术法会让人的皮肤起血泡,而后迅速腐烂、爆炸,人在十几秒内就会烂成一堆腐肉。
不过樱确实研究出了克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