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林司慕不能出任何意外,安夏和江阳宇也随行在头车上。
一天一夜过去了,仿佛时间在林司慕的身上已然停滞不前了,她并无任何苏醒的迹象。由于气温持续的低下,安夏找来了在休息区里寻到的电热水壶,不停的更换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臂上,以防冰凉的药水冻僵那只手。
车内静默无言,和安夏换班的江阳宇蜷缩在一边盖着军用大衣在小憩。驾驶室的刑之颜满脸阴郁的盯着平板上的行进路线,一旁的尹乐乐更是不敢像以往一样的插科打诨。
安夏就坐在林司慕的身旁,透过车窗洒进来的日光,仔细地端详着她。阳光俏皮地在那菱角分明的脸庞上跳动着,以往如扇羽睫下的灰色琉璃,此刻却无法窥见。
因为行程紧张,早前理短的金发又张长了许多,就像她的主人那般,桀骜生长。
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摸出来了棉签,安夏仔仔细细地用水浸透之后,为那干涸的唇湿了上去。林司慕的唇生的极薄,唇中却含了一颗多情饱满的唇珠。老人的话里总讲这样必然会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伶牙俐齿就她本人而言可能谈不上。但这样的一抹薄唇生在这人身上,是说不出的恰到好处,融合着她那混血的绮丽,美的艳而不自知。
林司慕就是一个不自知的人,明明美的可以恃靓行凶,可偏偏又要在遍地Alpha的部队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戎军生涯带给她的荣誉不提,光是那一身的伤痕就看着触目惊心。
安夏头一次的,对这个人感到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信仰,让她一个Beta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成为了一位提起大名就让人无一不敬佩敬畏的存在。
回想着和她相识以来,从最初的两看相厌、漠视疏离到如今的重视,林司慕这个人由着自己的性子,可谓是非常的包容了。她看似是个大大咧咧平易近人的将领,实则对待下属从来都是戒律森严、赏罚分明的。她用那近人风趣的外羽,一点一点软化了自己的一身刺,只是惊然醒悟之后,才发觉这个人早已能潜移默化且轻易地影响自己的情绪。
行进的路上虽然严寒枯燥,但好在这一路经过先前仔细地计划巧妙地避开了尸潮,这使得众人在路途上所花费的时间大大的减少了许多。
众人再迟钝也明显察觉出了不对劲,已经接连过去了半月有余,林司慕一直不曾露面。民众倒还好,谁领队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只要生命无忧吃饱喝足就足矣。而反观那些士兵,基本大部分都是和林司慕相熟的,不说跟近卫一样亲密无间,也全是情谊深厚。
原地驻扎休息的时候,蒋沐秋从车尾走来。自从刑之颜暂代了领队任务之后,负责押尾的就是蒋沐秋了。他一直觉得林司慕的不露面事有蹊跷,在接连安稳住了好几位军士之后,他终是按奈不住地来堵刑之颜了。
“我要见中将。”蒋沐秋是个身高跟林司慕不相上下的Alpha,同期和她入伍的多年戎军生涯使这人的身形魁梧,和刑之颜这种文质彬彬的人相比,此刻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立在他的面前。
刑之颜将手中的平板丢在副驾驶室里,轻手合上了车门。他看着面前的蒋沐秋竟一时不知该从何开口,良久后终是叹了口气,“咱们也是相识多年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是会动摇军心,所以知情者一定越少越好。之所以告诉你,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蒋沐秋跟着他上了装甲车的车厢,那数日不曾露面的林司慕此刻就正躺在并不宽敞的车厢间。多日不曾活动的身体,有种了无生气的气息,像一层拂不开的轻雾一般地覆在她的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蒋沐秋尽量地压低声音,虽然这对正在昏迷地林司慕来说并不足以被吵醒,但他还是不免心中一窒。
刑之颜将他请到车下,面色也并不轻松。“从服务区出来后,原先以为头儿只是太过劳累睡着了,结果一天一夜过去竟然毫无苏醒迹象,我们这才察觉不妙。也请过何医生来查看,但毫无头绪。”
“你的意思是,中将就是这样毫无原因的直接陷入了昏迷?”
良久,刑之颜才点了点头。“这件事,不能外泄。”
蒋沐秋也一并陷入了这严肃的气氛中,“可是中将一直不露面,这对将士们来说也不乐观啊!”
“我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前面就能路过一所疗养院,届时在视情况而论吧。”刑之颜话毕也依然是满脸的愁容。
满腹心事的蒋沐秋不敢多留,疾步向着后车的方向离开了。
林司慕陷入昏迷的太不是时候,虽然行进的路线早已初步地进行过规划,但无人能确保这一路上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更别说这万人都是因为信任她才选择走上了这条逃亡路,而现下刑之颜替她扛上了这个领军的担子,说他没有压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以往在安全区内,他充其量就是当个门面吉祥物去用于进行民众的安抚工作,领军的工作让他暂代也是可以,但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而眼下更迫在眉睫的就是军士们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