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准确的指示,江阳宇很快就找到了T型病毒的原始样本。虽然现在大家都不明白林司慕的血为何能指引他们找到想要的东西,但眼下并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刻,天色越来越暗,研究所内大规模的丧尸群很快就会全部出来游荡觅食,现下林司慕已经陷入昏迷还有大量失血的问题,周欣怿也算不上什么战斗力了。几经思考,最终由入队时间最久且资历最深的杜辰决定,暂时先撤退回安全区,毕竟他们已经拿到了此行最重要的样本。
随着失血的停止,回程的路上,林司慕血液里的信息素已经消散了大半,满车厢内都充斥着血腥味。驾车的是杜辰,安夏坐在副驾驶随时关注着沿途的情况,剩下的伤员们都挤在后车厢,当然还有一个昏迷的林司慕。
安夏摩挲着手中的刺刀,还能回想起当初刚进B区林司慕带着满心的歉意将它转赠给自己的样子,连同刺刀一并给他的还有那只小兔子玩偶,此刻正在N区自己的宿舍内被完好的存放着。虽然安洛的遗物早已经破旧不堪了,可安夏还能记得,那兔子玩偶上沾染的血迹,但在它被归还回来的时候,还是能见到已经被林司慕给从头到尾好好的打理收拾了一番。
这个从前只会掂着|枪且动不动就训斥下属、不苟言笑的Alpha,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安夏的眼里变成了一个痛时不再只会强忍,渐渐开始学会了体恤同僚的将军。传言中的那个冷似神祇、不近人情的女将军似乎已经消失了。但她还是会一味的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哪怕她已经可以和自己的哥哥一样将自己“束之高阁”的玩弄权利,参与进一场场的权谋争夺当中,但林司慕仍未如此这般。或许对她来说,家只是个生她地方,而军队才是真正的养育她的地方。也就是从一次次战场上的同行而归,一次次的被她护在身后,安夏觉得林司慕在自己的眼里,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似旁人的并非普通的“战友”。
-
归营的时候已近安全区的落门时刻,何医生早就在门口带着医护院的众人等着他们。
受伤的尹乐乐他们亦步亦趋的也跟在大部队后面,要进行简单的治疗,虽然安夏和杜辰并没有受伤,但也要去照常的等待检测合格之后,才会被准许回警备区。
暂时被抽调离队的向晋,此刻也咋咋呼呼地从警备区的方向跑来,“头儿怎么了?!头儿怎么了?!”他一人的声音惊起附近夜巡的军士们不住侧目。
林司慕此刻被抬到了移动担架上,一路上因为失血过多,一直都是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毫无知觉的她就像是一具极易破损的娃娃,青白的面色被区内刺眼的探照灯打着,显出了近乎透明的颜色。
医护院的年轻小护士急着将便携氧气罩往那看似已经毫无生气的面庞上盖去,却无意间将林司慕放在担架一侧的手臂给碰下。安夏的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随后挤过急匆匆的众人,将林司慕掉落在外的手臂给妥善地放回了她的身侧。
夜间静悄悄的生活区与之相反的是医护院手术室内外的紧张气氛。
尹乐乐几人在医治妥善后都来到了手术室门口等待着,比起林慎届时的责难,他们更担心的是林司慕的安危。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拿起刺刀准备攻击安夏,却又不知为何在紧要关头的时刻将刀口倒转向自己,朝着后腺体处狠狠刺去。
失血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由于腺体的外力损伤,林司慕这个人可能从此之后就算是废掉了。
一个Alpha的腺体,不仅仅只是一个性别的象征。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常年游走在前线的将军来说,腺体所分泌的信息素,是有时也相当于肾上腺素的存在。
谁也不敢想,如果林司慕真的因为失去了腺体从而离开了前线,这对她来说将会是一场无法言说的灭顶灾难。
“清创完毕,是否开始缝合?”
手术室内,所有人都安静却紧张着进行各自手中的工作。
何医生虽是主刀,但对于腺体修复的这种手术着实不精。站在他身侧的一位女医生,是负责主导这次修复手术的研究腺体的专家,庄医生。
她看着林司慕俯卧在手术床上的样子,暴露在手术灯下的腺体基本上已经算是从皮肤的外侧直直刺穿了整个关键部位,就仅再差一些就能横穿整个脖子。
这是庄医生从医以来,见过最惨烈的,由外力所致而损伤的腺体。
所有分化的成年人在分化的那一天都明白,不论是什么等级什么分类,一个腺体是除了生|育器|官之外最重要的第二性|器|官。更别提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能有人会对着这个器|官痛下狠手。
庄医生看了何医生一眼,半晌叹了口气,“我只能尽力...”
从深夜熬到天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众人也等来了何医生和庄医生。
尹乐乐此刻一反常态地缩在队友们的身后,状似鸵鸟。杜辰也是罕见地满目愁容正在思虑着怎么开口,却见安夏直接迎上了二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