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井内翻出来的林司慕已经再无半点力气站起身子,她将身上的绳索随意地丢在脚边,依靠着电梯井旁的墙壁倚坐而下。就连能够保命的重机枪,现下的她也没有力气再去端起来。
为了省电,林司慕将头盔侧边的探灯关闭,仰起头透过研究所长廊上破碎不堪的残窗向外看去。今夜的天空是末世后罕见的晴朗,漫天的星河铺天盖地落在她浅灰色的眼眸中,像是为这并不多情的眼镀上了一层哀意。
她闭起眼,那曾经再苦再累的锻炼和前线都未让之落下的泪,悄然地顺着已经瘦如刀锋般地侧脸滑下。
林司慕是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曾经生为一个Alpha,倘若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那就不会有这般失去腺体而自感无力的每时每刻。哪怕是再努力地去锤炼自己的□□,普通Beta和S级别的Alpha的差距,也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是的,林司慕虽然是一个Alpha,但知道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而了解她是一个量级为最顶尖的S级别的人,只有她自己。
初入军校的她,那时并不觉得对Alpha和Omega的级别划分是一个明智的举措,直到她能够在各项体能中毫不费力地拔得头筹时,才慢慢地感受到了所谓的级别差距,是那么的明显。哪怕是同样身为Alpha的形之颜,即使脑子再好,可评级为A的他,在体能上这么多年也遥遥追不上林司慕。
如果她当初只是一个普通级别的Alpha亦或是Beta,那么现在的自己在失去腺体之后,都不会感到那么的无力。林司慕深知,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到当初那般,甚至以后都将无法再与前线的同僚们并肩作战。
她失去的不单单是一个腺体,是战友,是勇气,是人生,更是信仰以及灵魂。手边静静躺在斑驳地砖上的机|枪,因为停止射|击早已散去了原本炽热烫手的温度,就像林司慕此刻的心一般。
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跟在安夏身后的江阳宇,虽身为唯物主义的共和战士,却有一个非常致命也幼稚的缺点,就是怕黑,更不要提现他们身处在没有电力四下皆有丧尸的研究所内。
杜辰在二人的最前面,警惕地端着枪进行着开道,三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在三步之内,而江阳宇已经是快贴到他的脊背上。黑暗中,对方的鼻息扫在安夏的后脖颈上,饶是他脾气再好,对着这个敏感的部位当下所遭受的境遇,也终是忍无可忍。
安夏向旁错开一步,“你走我前面。”
听见声音的杜辰届时停下正在上楼梯的步子,高大的身影在几乎暗不见指的步梯间内居高临下地转过来,仿佛再下一秒就能向着江阳宇扑来。而我们怕黑的共和主义战士,也终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般的紧贴着一个未婚未育的Omega,着实是乱风纪的作为。
他只能尴尬地“嘿嘿”两声,同时错开与安夏之间的距离,上前走在了三人中间,这才继续着他们向上行进的搜寻。
就在三人走到近四层的位置时,蓦地听见了一声枪响。声音有点远,但还是能知道是从与他们位置遥遥相距的大楼东侧传来。
“我们继续!”杜辰紧握了下手中的枪,仗着腿长一步跨过三阶的步梯向上走去。
他们深知,在这样的夜色中深入一栋周遭都潜伏着丧尸的大楼内,并不是一件非常明智之举,所以只能加快搜寻的速度,尽早找到林司慕并安全地撤离才是上策。
与此同时听到枪响的还有林司慕。她一个警戒地跃起身子,强压下手臂的颤抖,抓起地上的那把重机|枪。
她无法确定是自己离区的风声走漏,还是这附近有驻扎的其他平民散兵,当下只能再次地强打起精神提起枪进入警戒地状态。说实话,现在的她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在强弩的边缘。倘若来的是区内为搜寻她而来的小股部队倒还好说,但若是带有武装力量的平民,那她的遭遇比当面遇见丧尸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有安全区的建立,但在区外还是有部分平民组成的武装力量存在的,他们大多都是为了钱财物资且不想被满满区令束缚的存在,所以一般没有武装力量的普通平民遇上他们也无法好过,因为那并不是一个收容群众的慈善组织,而是一个鱼龙混杂、茹毛饮血地“恐怖”组织。
这也是安全区命林司慕他们从不停止在区外搜救平民的原因所在。
林司慕褪下作战手套,从内兜处又摸出来了一支临行前何医生为自己配置的针剂,眼也不眨一下地刺进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后她将针管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复又戴上手套端起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谨慎地摸去。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存在与位置,林司慕只能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熄掉,这也使得她在光线并不明亮的走廊上,前进的很是缓慢。
这边遭遇丧尸的形之颜一行也是并不轻松,原本是侦察兵出身的尹乐乐走在他们最前,一路顺着逃生步梯走上来并未遇到还能活着的丧尸,这使得心大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