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又已转入了冬天。只是今年比往年更冷些。
这几月中,朝廷也无什么变化,要说唯一不同的,便是谢清邈了。
他又高了许多,也强壮了许多,这体弱多病的标签也算是从他头上摘下了。但他仍不喜欢出宫,每日不是在大殿上,就是在东宫批折子、看书或是作画。只有我想出去玩的时候,他才会陪我逛上一天。
“蓁蓁,教孤武功吧。”有一天,他这样同我说道。
我吓得差点站不稳,奇怪道:“为何?好端端的要习武?”
他认真地点点头,道:“多一分本事,便能更好地护住想保护的事物。再者,男儿习武本为常事,无须惊讶。”
“行啊。”我喜笑颜开,“别的我阮蓁蓁不会,唯独这身武艺可以教你。”
之后每日,我都在宫中授他武艺。谢清邈真可说得上是奇才,什么招式都学的很快,不出半月,他便可舞剑雕花,一派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还自创了些许招式。
“若是早点学,此时的殿下都成了一代剑师了吧。”我怪嗔他。
他却只觉得好笑,道:“是师父教的好。”
这句话却让我十分受用,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十二月,大靖迎来了太子殿下的第十五个生辰。
举国同庆,宫中连续摆了六日宴会,却在最后一日出了意外。
颠覆所有人的意外。
十二月二十五日,谢清邈的生辰,是宴会的最后一日,所有的臣子都聚到了东宫,规模之大,令人惊叹。
清晨陪他练完一场剑后,谢清邈便去换了正装,悄悄拉我至一旁,道:“蓁蓁,晚些给你个惊喜。”
我哭笑不得:“可今日是你的生辰啊。”
“这不重要。”他的耳根蓦得有些红,“这是你陪孤的第一个生辰。”
我忍着笑,想去摸摸他的发顶,却发现已然够不着了。
“你弯下点。”我挥挥手示意。谢清邈乖巧地听从了,我开心地揉着他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由于是最正式的一天,太子得先去拜会朝臣,晚宴之前,我都没办法再见到谢清邈了。
原以为会就此落得清闲,却被谢玄悯找上了门。
“将军。”他朝我恭敬地行礼。
我略点头,但因身份,我也回了他一下,道:“大皇子寻我作甚?”
谢呈无能,只留下谢家两个独苗。谢清邈如今位高权重,日后登基那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事,而谢玄悯就不一样了,虽然为长子,但因才学平庸比不过弟弟,便与太子之位擦肩而过。从小虽养尊处优,但却是个有实名、无实权的皇子。日后能继续站在朝廷上也罢,若是被贬到外地去做个闲散王爷,岂不被人笑话?所以这谢玄悯之心呐,人尽皆知。
他冷笑了一声,开门见山道:“我来只是想问将军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什么?”
“我说,你可愿弃了谢清邈,嫁于我?”谢玄悯放缓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保你一世富贵,无后顾之忧。”
“笑话。”我冷嘲,“若你只是到东宫胡言乱语,那大可不必。我不会弃了谢清邈的。”
“你若嫁与我,我可以留他一命。”他冷不防地开口,眼神中尽是无情。
我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难道......?
“......你要逼宫?”我问道,心却紧张了一分。
“你知道,这是我最快最好的路。”
“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要你的兵。”他笑得那么天真,“骠骑大将军的兵。”
我猛得朝他砸去一个茶杯,杯子被他轻松躲过,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滚。”我下了逐客令,“阮家的兵,你不配。”
谢玄悯悻悻地耸了耸肩,说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开。
我呆了几秒,朝主殿跑去。
但是,我没找到谢清邈。
问了许多朝臣,皆说被陛下叫了去。
我无法,只得挨到晚宴。
歌舞升平时,我却惴惴不安。终于,谢清邈来了,但却紧皱着眉。他在我旁边坐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阿邈......?”我有些慌张。
“等会先回去。”他的声音哑得可怕,“谢玄悯要逼宫。”
“你知道了?”
谢清邈点点头,有些无奈:“父皇默许的。”
我顿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呈知道谢玄悯的野心,他也想试探孤的底牌。”
“所以......宁可要鱼死网破?那士兵怎么办?百姓怎么办?”我心中酸涩。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