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徐明水冷眼看过去，骨节修长的手指捏住徐明柳的脖子。
“你该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父君。”
她指节缓缓收力，看徐明柳脸色涨红，掰着她的手掌挣扎，却没有一丝快意。
“嗬……！你不能……杀……”
徐明柳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见状，徐明水才松开手。
徐明柳捂着喉咙，眼前阵阵发黑，全靠那小宠扶着才没有狼狈倒地。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见燕珉一个人倔强独行，她甩开身旁小宠的手，猛地将人撞进了汤池。
燕然一踢开门就看见徐明柳在撞燕珉。
“就是你欺负我弟？”
两扇四零八落的门惊起满地飞尘，一个人影飞进来把燕珉捞了上去。
燕然脸上还覆着面纱，眼神凶得能杀人，硬生生扯着徐明柳的衣领把人从汤池里拽出来。
徐明柳挣扎间扑了他一脸水。
水珠顺着燕然精致的下巴滴落，正正好砸在徐明柳脸上。
“……嫁给我吧！”
身后的小宠陡然白了脸，哀哀戚戚地捂着胸口，却没有换来徐明柳哪怕一眼。
她压根就没转头，媚眼抛给瞎子看。
徐明柳眼神灼热，见燕然缓缓低头，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脸。
燕然：“……”
他不可置信：“你这样让阿珉如何自处？！”
他感到恶心！
徐明柳大呼冤枉：“我和他可没有关系！”
“还敢狡辩？！”
燕然一拳砸了下去。
徐明水听不下去了。
“燕公子，我才是珉珉未来的妻主。”
燕然动作一顿，丢开徐明柳，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明水。
他来之前得了姐姐的嘱咐，要多考量徐明水。母亲离世前定下的婚事固然重要，但也重不过燕珉的幸福。
联想到徐明水竟然还派人去迷惑他，燕然越发觉得此人并非良配。
他质问：“信中阿珉把你夸得天花乱坠，你就是这样对他好的？”
一旁的燕珉轻轻扯住了兄长的衣袖。
燕然回头望了他一眼，“你别再帮她说好话，这次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家。”
“珉珉刚受了惊吓，燕公子声音可以小点。”
“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对弟弟说话？”
燕然听见她的声音就烦：“你现在倒是挺能的，刚刚阿珉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呢？”
徐明水顿了顿，朝燕珉的方向刚踏一步，就见他似畏怯似不愿面对，躲到了燕然身后。
“珉珉，我可以解释。”
燕珉眼上的布条在水中就散开了，眼睫湿漉，浑身都滴着水。
他竟有些庆幸落水，这样眼睛的狼狈就可以有借口来掩饰。
大脑嗡鸣，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看着那张亲吻过自己数次的唇一张一合，女子眉眼似有焦急。他想要再看清楚些，可满脑子都是新欢、旧爱。
他茫然反问自己，是真的吗？
不知道。
不清楚。
不了解。
他对徐明水一无所知。
太累了，他想，比挥一千下剑还要累。
“兄长，我有些累了。”
燕珉避开徐明水的眼神，晃了晃燕然的袖子：“我想先回去休息。”
“好，哥哥带你走。”
从始至终他没看徐明水一眼，众人站在原地，看着燕然牵小孩一样把燕珉牵出去。
姜淼和宋橙守在外头，看燕珉跟着踹门公子出来，还有些不明所以。
“阿珉，你怎么没跟徐获一起出来？”
姜淼脸上写着担忧，抖了外袍给燕珉裹上，“怎么弄成这样？”
燕然步履不停，把燕珉往自己身后一拉，看也没看宋橙二人，嘴上倒是说着抱歉：“阿珉有些累了，改日再叙。”
这情况显然不正常，姜淼急得不行，余光瞥见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暗卫十五。
十五欲逃，被宋橙逮住：“燕然怎么会在这里？”
她欲哭无泪：“大人，之前他见过我一次……十七把我抓去迷惑他，被他发现了。”
打也不敢打，毕竟是她们家殿下的大舅哥。
十五的心理活动在这一刻和徐明柳的侍卫达到高度共鸣。
宋橙听得青筋直跳。
殿内有人走出，是徐明水。
“殿下……”
“他走了？”
徐明水恍若未闻，侧头问道。
“刚走。”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