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
宋巧腿一软，向后踉跄了一步，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周时宴立刻走到她身边要扶她起来。
宋巧张了张嘴，但喉咙干涩得发痛，出不了声，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
“巧巧？”林御远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
下一瞬，门被从外面打开，林御远和姚梦妍出现在门外，惊愕地看着倒坐在地上的宋巧。
林御远的脸色霎时一变，“巧巧，你——”
宋巧被周时宴扶了起来，他靠近她的时候能明显感到她浑身在颤抖，脸色煞白。
她盯着林御远张了张嘴，但是许久才发出声，声音虚无缥渺：“什么意思？”
林御远嘴唇微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哑口无言的感受。
此时他的沉默却比任何话语都要令人感到溃乏无力。
宋巧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紧盯着他问：“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是吗？”
林御远唇瓣微动，似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吐出一个字：“是。”
眼前天旋地转，仿佛面前的一切都要坍塌。
宋巧忽然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唐。
是啊，林御远那么聪明的人，对她的所有情绪都那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这么多年，她还傻傻地以为她一直隐藏得很好，实际上林御远却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脑海中骤然浮现林御远第一次带着姚梦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天，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因为她喜欢他，因为她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所以他要让她死心。
那天所经历的痛苦，她此时仿佛身临其境，再次、加倍地体会到了。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不甘心。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我的喜欢有这么让你困扰吗？”
林御远忙道：“不是的，巧巧——”
“那是什么？”宋巧紧盯着他，她颤抖着声音问他。她不想哭，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还露出如此脆弱没用的一面，可是她根本无法控制住眼泪。
林御远沉默了许久。
片刻，那双琥珀色的眸中缓缓浮现了一抹痛苦，最后只说了一句：“巧巧，你不能喜欢我。”
他缓缓移开了视线，轻声道：“我们就做兄妹，不行吗？”
兄妹。
宋巧忽然明白了。
他对她的那些好，只是因为她是他妹妹这个身份，而并不是因为她宋巧有什么特别。
那天，闯入他后花园的不管是张巧还是李巧，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照样会像对自己那样对她们好。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林御远，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拥有一切的上位者对弱者有着天生的怜悯。一个单亲家庭家里经济困难寄人篱下的女孩就是很好的例子。在她来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会对这个妹妹好。
明白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她过去四年的记忆仿佛在顷刻间被摧灭，犹如在梦境中溺水濒临死亡的时候骤然醒来。
她无力地望着林御远，眼神一片空白，眼泪似乎都已经流干了。
她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是：“林御远，你真的很残忍。”
林御远站在原地，脸色异常苍白，望着宋巧什么都说不出。
她离开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转身去追，但却被周时宴拉住了。
周时宴面无表情：“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应该就是你。”
林御远像是被刺到了，瞳孔微微一缩。片刻，他才担忧道：“巧巧一个人，我怕她有危险。”
“我去。”周时宴说。
林御远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周时宴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林御远和姚梦妍两人。
她看向林御远，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想对他说的，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你没有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林御远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显然算是默认了。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林御远从很早就知道宋巧喜欢他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一切都太明显了。
她总是盯着自己发呆时的习惯，在他发现她的视线看来时匆忙移开目光的仓促，每次抬眸看向他时眼中清澈又热烈的爱意，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时的失望难过……处处都透露出她对他无法掩饰的爱意。
刚开始发现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这是不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