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睛看外面卖气球的老奶奶,她的身边围了一群小孩,正手忙脚乱帮他们取气球。
“以后老了就在街上卖气球,跟小孩子打交道挺好的。”
“氢气容易爆炸。”
“等我老了,氢气早就不准用了。”
费西原往窗外看了一眼,神情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洞悉:“你这要求还挺随意的,突发奇想来的吧。”
沈星微笑起来,一点没有被拆穿的窘迫:“这都被你猜到了,那你有考虑过以后的规划吗?”
“当城管。”
说完,他低头抿了口咖啡。
沈星差点梗死,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被绳牵引着的气球,才发现他就是在开玩笑。
喝完咖啡,两个人推开门一前一后走出来,外面卖气球的老奶奶已经离开,小朋友也散场了。
费西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车锁:“走吧,送你回去。”
沈星摇头:“不用了,她们还没回家,我在外面再逛一会。”
费西原不置可否:“那你请我吃饭吧。”
沈星:“?”
她开了车门,望着正在系安全带的人说:“你这算牌打的我底裤都不剩啊。”
“两杯咖啡八十块,你请我吃个沙县也行。”
说完,费西原下巴往副驾驶的方向点了点:“我记得最便宜东西才六块吧。”
“关键你打乱了我的节奏,我本来想去散步的。”沈星站在门口解释。
“哦,六块的东西都舍不得。”费西原的语气很平淡:“那替我把门关上吧。”
沈星咬牙,一屁股坐上车:“你有本事提我也有本事请,开车!”
“安全带,姐姐。”
“姐你个头,有本事叫爸爸啊。”
车上,沈星看着他绕回来绕回去以为他对路线不熟悉,于是问:“你知道沙县在哪吗?”
费西原言简意赅:“不知道。”
“那你不导航。”
“你看看在哪个位置。”
沈星拿出手机导航沙县,结果路线写着最近的也在二十公里外,犯难:“要不然别吃沙县,换别的。”
“吃这个。”
“你这油比六块值钱多了。”
他顿了顿,无谓地说:“没事。”
她下意识又瞥了他一眼,见他左手撑在车窗上单手摸着方向盘,一副绅士风度脾气也好的样子。
沈星轻轻吸了一口气,做实验的人强迫症会越来越严重吗?还是沙县给他下了什么魔咒非吃不可?
这个想法一看真实度就不高,沈星郁闷地揉了揉眉心又懒得再问,目视前方背脊放松的靠着,将手机声开最大让导航声冲淡沉默。
二十公里的路程难免让人昏昏欲睡,又是正当下午,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重新打起精神坐着。
费西原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俯身向前点开了音乐,舒长的旋律声后是粤语歌词,把人的情绪慢慢带到了歌里。
沈星静静听了会歌,听到快结束才想起去看歌名,歌名叫雨中的恋人们,是首很情怀的歌。
经过堵车吃红灯,在车上坐了漫长的一小时终于到了导航上的沙县,车子一停下,沈星忙不迭从车上下来。
她站在室外拍了拍坐皱的裤子后,将双手放进兜里,然后才抬眸去看刚推开车门下来的男人。
相比较她的不适,费西原这个当事人自在很多,单手关门举止利落,下颚微抬面容冷峻的巡视一圈。
沈星耸了耸肩膀:“看什么了,走吧。”
费西原大步走过来,声音随距离更加清晰:“看能不能随地停车。”
沈星“哦”了声,补刀:“拖车也活该。”
费西原挑眉:“谢谢,听得见。”
沈星默默往前走了两步:“听得见就行,我还怕你听力退化。”
费西原耐心回答:“多谢关心。”
沈星停下来,歪头:“我发现你脸皮厚了点。”
费西原顿了顿,倒也没否认:“我也发现你脾气暴躁了很多。”
她笑笑:“多谢关心。”
他慢慢撇开头:“不谢,多大点事。”
五点还不是吃饭的高峰期,店里只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孩各自点了份炒面再吃,沈星和费西原一进去,两个小孩随即望了过来。
沈星和他们打招呼:“看啥呀,小弟弟。”
两个小学生互相一笑,不敢说话了。
沈星指着菜单,半信半疑调侃了句:“六块钱的馄饨你真的要吃?”
费西原声音淡淡:“我最近口腔溃疡,吃素。”
吃皮子?沈星勉强笑笑:“你在开玩笑吗,你信不信老板娘听了杀出来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