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穿着他的外衫,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对段兰曼的维护显而易见,更多的是对靖安侯的夸奖与称赞,她眸子里对靖安侯的欣赏让人无法忽视。
周逢从小便是世子,身份尊贵,听到的夸奖与称赞多如牛毛,后来在沧浪关常年镇守,防止落萧边境寻滋生事,军功荣耀更是让他成为众人眼中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甚至可以与周巡齐名。
这位女子眼中对靖安侯的维护,不夹杂任何杂质,单纯澄澈得像是天然的宝石般熠熠生辉,让他心下一动,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府中美人姬妾众多,他不经常回家,但记忆里只有母亲为自己安排的段家姑娘。
也许她认识他,见过他,只是他不知道。
“靖安侯……”沈娇娇头一次觉得这三个字说出口是这样的艰难,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手指蜷缩起来,“靖安侯在外镇守边关,很少回府,我……未曾见过。”
他是威名在外的大将军,又世袭爵位,身份显赫。
几年前的记忆渐渐模糊,她连他的身影都记得恍惚,又怎么会勾勒出当初的模样,更遑论见过靖安侯本人了。
周逢眯着眸子沉声问:“你是靖安侯的妾?”
少时年轻气盛,逛过几回花楼,也颇得女儿家喜欢,他的家中,母亲身为侯府女主人执掌中馈,父亲还纳了姨娘,母亲和孙姨娘的斗争从不停歇,为此他深受困扰,成年之后他便下定决心不要和父亲一样。
为讨母亲欢心,他同意了和段兰曼的婚约,段家小姐入府后,周逢抱定了此后侯府只有段兰曼一位女主人的心思。
他还未成婚便边关紧急,一去就是多年,几分愧疚涌上心头,再者,这次秘密回京,还需要侯府中有人帮他里应外合,才能做好引蛇出洞的诱饵。
他打听了段兰曼的住处,便来了东正房,迎面就撞上这个抱着树上下两难的女子。
她皮肤白皙,杏眼小鼻,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浑身湿漉漉的有些狼狈,活是一只落汤鸡,由于爬树开了的衣领口子更是雪上加霜,他为她披上外衫的时候,指尖轻触到她的衣料,并不是和自己一样小厮的布料。
品质不说上乘,但绝对算的上中等。
侯府规矩众多,母亲又是以节俭为主,眼前的这位女子,大抵不是侯府中的仆役。
周逢的脑中闪现过一丝很不好的预感,在此刻审讯的口吻到达顶峰,打探的语气也十分明显。
沈娇娇被他问吓了一跳,他看起来凶巴巴的,整个人也远不如刚才柔和,脸上的阴翳满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想干什么?”沈娇娇连忙捂住自己的衣领,受惊般小鹿的眸子眨呀眨的,充满着敌意,“这可是在东正房,要是让靖安侯知道你敢对我不敬,那也是要给你赏几拳的!”
她尽量让自己很有恐吓的意味,甚至捏着小拳头给周逢比划了两下,虽没明说,但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周逢本想直接亮明身份,但转念一想,还是揪出幕后之人比较重要,别说这靖安侯府目前的状况,自己是一概不知。
母亲要给他纳妾的信一传来,他就立马回绝了,怎会还是如此,她这样做,段小姐又怎么想呢?
他垂眸看眼前的小白兔,浑身湿哒哒的,散发着一股子药味,头发一绺绺粘在一起,裙边还滴答着水渍。
她大抵是不被允许进来的,否则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小的也是新进的靖安侯府,自然不知道靖安侯府的规矩,万没有对姑娘不敬的意思。”周逢弯下腰连忙道歉,“若是刚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体恤才是。”
既然以为自己是靖安侯的小厮,那么他就做靖安侯府的小厮好了,这样一来也能暗中查探很多事情。
“你们新来的都要跟着掌事姑姑了解府内事务,后面肯定跟你们一一说明。”沈娇娇拢着外衫,打了个哆嗦,到底还是有些冷的。
周逢看到沈娇娇颤抖着身子,心下微微一动,正欲上前几步,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说的对,侯府规矩颇多,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也明白此刻他不能伸手相助。
周逢扬唇轻笑,看着眼前的女子谢道:“谢谢姑娘,改日若是相见,定会报答姑娘的提醒之恩。”
“你的衣服我会还给你的。”沈娇娇不忘提醒,“今日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于你于我都好。”
周逢答应的爽快利落,见沈娇娇走远了,正准备再次翻墙去段兰曼的房中,谁知道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沈娇娇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周逢心中一紧,连忙上前。
月光映着沈娇娇的脸庞,她的脸颊上晕着不寻常的红,原让本白皙的皮肤透着一层粉,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他抱着她,感觉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
圣天也有女子从军的例子,但毕竟是少数,他在军中见过的女子,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