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中小妾被填井示威,她们也从未见过旁人的尸首,只是听见凄厉的惨叫和闻到井里弥漫着的血腥之气。
辞宇庐为侯爷祈福,谁又能想到会走水?
孙姨娘在辞宇庐哭天抢地,直直说夫人害了周迎,靖安候夫人为示正威,铁血手段,雷厉风行,只是害人性命……
沈娇娇抿嘴不语,老夫人慈眉善目,对待府中侍妾也是一视同仁,在赏花宴中还曾和她说过话,她笑意盈盈,怎会是心肠如此歹毒之人?
反观孙如兰,沈娇娇揉了揉自己反酸的小腿和腰,暗暗想着,孙如兰要比老夫人面目可憎得多。
沈娇娇只觉自己头顶上的阳光渐渐消失,不由想要抬头,谁知就听见阿丰的声音。
“你跪在这做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太多的好奇与探究,沈娇娇抬头望着他,阿丰穿着候府杂役统一的服饰,简单大方,沈娇娇不知为何,这衣服在他身上,就莫名十分高贵。
他面庞俊朗,五官端正且精致,薄唇轻轻抿着,不说话,只是在人面前便觉得赏心悦目。
沈娇娇轻声回道:“我被罚了。”
她脑海中闪过朱艳对她和阿丰的诋毁,不禁心神一颤,从前的坦然和委屈好像已经少了很多。
现在见到他,也不再是避之不及的躲闪。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觉得阿丰在自己身边到也不错的想法。
想到这,沈娇娇一阵后怕,只觉自己莫不是要步上府中从前那位被填井的后尘。
周逢看到沈娇娇脸色有些不好,以为沈娇娇被威胁,遂脸色一沉,猜测道:“谁罚你?段兰曼?还是朱艳?”
“孙姨娘。”沈娇娇撇撇嘴,心底一阵委屈,自己的镯子不是红不是紫,就连青色也是淡淡的,她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却让孙如兰很是生气。
沈娇娇一身素色的衣裙显得有几分清丽,圆圆的杏眸看起来清纯无辜,衬得越发可爱,周逢不由想勾唇轻笑,看到她抬头委屈的小模样,心又揪成一团。
他正欲将沈娇娇扶起来,却看到沈娇娇眼中的自己,一身杂役的服饰,满脸的焦急。
不。
还不是现在。
周逢的动作顿了顿,手缓缓放了下去:“孙姨娘?”
沈娇娇低垂着头,只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那朵白色的小花,它已经没有太阳照耀,有些破败。
她只是一个低等侍妾,连侯爷的正面都未曾见过,在这候府顶多也就能比阿丰这种杂役能好些。
正如那朵白色的小花,有了段姑娘和夫人在场,才能稍微有些公正。
阿丰又做的了什么主呢?
沈娇娇半垂着眸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嗓子有些干涩,出声都是干巴巴的:“是我自己不好,带了这样的镯子,才会惹怒姨娘。”
沈娇娇刚说完,周逢就看向沈娇娇的手腕,皓腕上是淡青色的镯子,一看就知道品质并非上好,瑕疵太多,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可这种配色,根本算不上什么华丽妖艳,她又一身素裙,罚跪实属小题大做。
周逢心下一抽,看向沈娇娇
她皮肤白皙,杏眼小鼻,娇软可爱又单纯无辜,活像是踏进深林的小鹿。
她性子软弱,只得平白被人欺凌,不是朱艳一流,便是其他侍妾的打压,如今还要承受孙如兰的怨气。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她梨花落雨,他也见过太多次沈娇娇这般一脸隐忍的倔强,怎么会有人这样一步步得被人所欺不知反抗呢?
他不由得心下一动,轻声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改变吗?”
沈娇娇抬头看向阿丰,好看的眸子布满了疑惑:“阿丰,这里是靖安候府,你想怎么改变?”
她的眼中带着好奇与憧憬,眸子漂亮又好看,跪着仰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满是将信将疑,让周逢莫名心中一痒。
他双手环胸轻笑,朝着沈娇娇勾勾手指,声音轻快:“跟我过来,我教你怎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