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贱民!速速收回诳语。”小头目额头沁出冷汗,急吼吼地阻扰赵大满口乱言,生怕沈晚棠动气。
“大师莫要怪罪,贱民无知。”小头目眉宇间的谨慎之色不似作假,吓呆一行人,闻声,沈晚棠本能蹙眉,若非顾忌她此刻没有能力为百姓撑腰,这样的偏见沈晚棠断断容忍不得。
怪她太弱了。
狂风碎雨,红布半仙负手而立,纵然不见仙风道气,但那抹沉着定力却引人心安。
“大人心中有数便好,行事谨慎终究利于大人官途。”沈晚棠语气肃然,一行人倒吸冷气。
太子近卫头目行走于江湖,每每逢人,对方必让三分。
这半仙知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何许人也?
“此地偏远,在下虽不知大人赶来是何用意,但佛门前尊敬些乃好事,于大人积德行善亦是好处多多。”沈晚棠直言。
“想求一份顺利官运,也少不了佛祖相助。”
“是,大师所言甚是。”小头目被戳中心事,半点搜查的意思都没了,沈晚棠颔首弓腰,意图先行一步,小头目心急追去,一来一往间,众人离寺庙越来越远。
“留步啊大人们,小的可以项上人头保证,那庙里确有匪徒,否则小的任由县衙处置,为了官家的事贱民死也值得!”赵大正做着发财美梦,结果突然被沈晚棠飞来一脚踢醒,赵大恨不得扒沈晚棠的皮,饮她的血。
察觉赵大目光阴狠,沈晚棠冷笑。
若这不识好歹的老东西肯顺着台阶下,她便不会怎样,若一意孤行,休怪她见招拆招。
“倘若放走匪徒,整座县城恐会陷入危急啊,望大人三思,县里头有大人们坐镇,任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来冲撞,大人并非故意搜查寺庙,想来佛祖能谅解的。”赵大言语恳挚。
不得不说演技一流,沈晚棠都忍不住拍手叫绝。
就是......这双吊梢眼的眼力不怎么样。
她只是在脸上多绑了一块红布,又没换衣裳,这赵大还未觉出她是从庙里跑出来的。
对上沈晚棠那只独眼,赵大心绪扭曲,该死的丧门东西敢阻碍他发大财,他定要这独眼被活活杖毙!
“话虽这么说,可真冲撞了佛祖,汝可有计谋化解困局?这非小事,不是三言两句狡辩就能搪塞过去的。”沈晚棠轻描淡写地还击。
四两拨千斤的话腔逼得赵大节节败退,小头目明显更相信沈晚棠,赵大暗暗心急,适才那份得意洋洋之色顷刻间烟消云散。
“大人不可!”赵大叫喊着,小头目心烦不已。
“再多嘴,即刻削了你的头皮!”
立时,赵大噎住。
“请大人再听小的一言,若大人置之不理,怕是对官家也不好交代。”说着,赵大再度挺直腰杆,他清楚这些黑衣人乃受命于太子府。
堂堂太子府搜人岂有半途而废之理?赵大越发镇定,小阿刘还算是有点用处,记起少年的倔强模样,赵老大气从心来。
真是白眼狼,当年他与大阿刘结拜还抱过这混小子,现下竟连点银钱都不舍得孝敬他!
若非这崽子无意间漏了口风,这样天大的秘密他还没机会知晓,想起话本中东宫府邸的气派,赵大仿佛看到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口袋。
用一群命贱的难民换他后半生富贵,太值了!
看着赵大令人作呕的嘴脸,沈晚棠心生不适,如此长辈怎配做小阿刘的亲人。
赵大没城府,喜怒皆形于色,沈晚棠不必动脑筋便知他心中所念。
小阿刘家中父亲必然是个木匠,而赵大能打听到这等秘闻,定是小阿刘的缘故,太子近卫搜捕石云县为暗中进行,就算聪明人能大致猜中小细节,也轮不到赵大这种人拿捏东宫秘事。
“汝在是威胁大人们?”沈晚棠淡定反问,若赵大打的是以这桩秘事换真金白银的主意,那便是大错特错,太子是何人?
视百姓为蝼蚁,岂会受他胁迫?
不被五马分尸都算太子手下留情,沈晚棠面色隽永。
“大师别是眼神不好,耳朵也不灵了,小的可没胡说。”赵大冷冷道,沈晚棠眼底温意全无。
“大师,若速速搜捕,佛祖可会......”小头目心思动摇。
“还望大人多加思虑,犯了小错与闯下大祸,皆为犯错。”沈晚棠缓缓道,小头目眸色纠结。
“官家怕是......”赵大死咬住官家二字不松口,小头目眉目狰狞,若匪徒真藏匿于庙中,他们这些近卫便是提剑自刎也赎不清罪孽。
“还求大师做法化解危机,搜捕很快,必不会惊动佛祖。”小头目纵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忤逆太子,沈晚棠眸中流出几分意味深长,赵大一听这话心觉有戏,连滚带爬地挪动到小头目脚边,挑衅地看向沈晚棠,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大人,做法亦要清清白白,满腔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