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想送女做妾。
女人都小气,要是知道舅父想把他和另一个女人送作堆,他还有好果子吃,何况人家还是气性大的公主。
罗氏的住处位于高府西北的一个偏僻院落,到的时候她正在做功课,两人等了一会。
永宁仔细打量着这处院落,很是狭□□仄,要不是知道这是高府,还以为是个寻常百姓家,更是不会想到这是高夫人住所。
“使君,公主,夫人请你们进去。”仆妇出来请他们
今日罗氏只穿了件家常素衣,头上簪一根银钗,可能是经常礼佛的缘故,室内有着淡淡的檀香味
“让你们久等了,快坐。”罗氏手持念珠,吩咐仆妇上茶
茶也是市面上常见的清茶,永宁只略沾沾了唇就放下了,她喝不惯
“我也不拐弯子了,听说你们就要走了?”罗氏直接问道
李从思点头,说明日就走,今日原本也是要来向舅母辞行的。
罗氏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她心底也有一丝庆幸,还来得及
“我有事相求,本应该是我亲自上门才对,不过寿辰过后你舅父禁了我的足,我也不欲多生事端,便让你们走一趟了。”
她倒是能出去,只是不想和那老东西和胡氏纠缠
“这不算什么,我么是晚辈,来舅母这是也是应当,只是不知舅母所求何事?”李从思问道,心中却在措辞若是要他出面主持公道,他该如何婉拒。
“是为你表兄的事情,我想让你表兄跟你去沙州,在你身边谋个事做。”罗氏说道
李从思心中有些惊讶,这些日子他也和高逊接触过,看得出他颇有才干,难道肃州没有合适的?
罗氏苦笑了一下,“是我拖累了他,你舅父厌恶我,对你表兄也是不喜,若只是无视也就罢了,可他却……”
这话她都说不出口,她眼睛泛起潮湿
“我们都是一家子骨肉,这些事我也不瞒你,你舅父视我们母子为眼中钉,怕逊儿出息后和他为敌,是万不会给他安排出路的,更甚是处处打压排挤他,之前逊儿的老师赏识他的才华,为他举荐了官职,上任没几天,你舅父就以我病重让他回来侍疾给辞了,后面也有赏识你表兄才华的人替他谋过事情,可都被你舅父给搅合了,日子长了大家也就看出来了,他是肃州长官,谁也不敢为逊儿得罪他,可要让逊儿满身才华被人困在府中,我死也不瞑目的。”说到此处她声音有点哽咽
罗氏:“二郎,如今只有你能帮一把他了。”,好似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永宁听的震惊,她不知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连儿子的前途也要扼杀,只是因为他不是心爱女人所生?
世上的男人都如此吗?永宁觑了一眼李从思
李从思此时没空留意她的眼神,心中正唏嘘不已,他犹记得小时候舅父很是疼爱表兄,经常扛着他进进出出,还被舅母笑骂着说不成体统,可如今竟变成了如此,
那个春天时会为表兄扎风筝,冬天时会把表兄裹在怀中骑马打猎的舅父去哪了,就算如今另有所爱,可这难道不是他满怀欣喜期盼来的长子吗?为何如今却弃如敝履,丝毫不念父子情谊?
其实小时候李从思很是羡慕表兄的,他有父亲陪伴,而西平王从来都抽不出空陪他,每天有打不完的战。
若事情真如舅母所说,他会出手相帮,且如今他身边本就缺人手,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表兄那边是怎么说的?”
据他所知,表兄性情颇有些孤傲,可能不会接受这种靠裙带关系求来的官职
其实罗氏心中也没底,之前她是提过,想要让李从思带他走出高家,可高逊不置可否,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你表兄那边交给我。”罗氏说道。
李从思既然这么问,她就知道他是应下了,她心放下一半,不管如何,她都会让儿子离开这个家,离开肃州。
门外有仆妇说道:“夫人,公子来了。”
这么巧!众人心想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进来,他看起来神色匆匆,脸上还带着伤
罗氏紧张地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他又打你了!”
又字让人大惊,经常被打吗?两人疑惑
时候才知道,原来之前高舅父经常会对高逊动手,在他十五岁时,高舅父没控制住分寸,高逊差点被他打死,也是那个时候罗氏才彻底认清高舅父的真面目。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提了把刀子,带着人把胡氏绑了起来。
赶到时,爱妾血已经被割了手,流血的右手被放在盛满清水的盆中,盆中已是鲜红一片,很是瘆人,高舅父心都疼死了。
而罗氏冷着脸端坐着,眼神中全是漠视和冰冷,她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胡氏血流尽而亡,那个时候高家还是她当家,高舅父的人手根本冲不进去,也救不下人,没办法,高舅父只好和儿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