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另外一个人相亲,准确来说,他在和他所属的阶层里的女孩子相亲。
祈靳邶抬头看过来的这一眼,终于替她开了泪阀。
她也忘了往回走,从视线稍有模糊到眼泪夺眶而出,沿着脸颊落进脖子里凉凉的。
祈靳邶也是第一次无法直视一个人的眼睛。
他甚至提醒自己简颉演技很好,她只是在演戏,不是真的伤心。
可还是不自主想越过矮墙冲到走廊里拎起她离开。
他狼狈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在分寸内。
直到对面的女孩子终于发觉不对,探身往这边看过来,看到哭得水光满面的简颉,人愣了一愣,明白过来。
女孩子识趣起身,离开之前还从桌上抽了纸巾递给祈靳邶:“你去看一下吧,我大概猜到了,伯父那边我会好好说的。”
祈靳邶接过纸低声说了声抱歉,飞快跨过矮墙,到走廊里拉了简颉的胳膊将人带到稍隐蔽处,递了纸巾给她:“戏结束了,擦一擦。”
简颉抽抽噎噎还不放心:“人知道……人了解情况了吗?我完成……嗝……任务了吗?”
眼泪像有了惯性,不时还要滚下一两滴来。
祈靳邶见她一双眼睛都红着,心头也跟着一阵酸楚,耐着性子回她:“嗯,她已经走了。”
眼泪擦不干一样,他看着头疼,君须记的账也还没结。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还一副看小情侣吵架的表情。
他干脆将人从地上半拎半端起来,她干瘪的一小只,如同公仔一样,被他轻易就夹着带得悬空而起。
越过君须记的矮墙,他将人安置在刚刚他的座椅上,轻声叮嘱她:“别乱跑,我去结下账。”
祈靳邶去前台结完账,再回来就看到还在抽搭着的人已经开始吃起桌上他们没动的东西了。
边吃边抽噎……
祈靳邶眨了眨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不过也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真是演技好。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她鼓着腮帮子抽抽搭搭看一眼他,咀嚼几口,又低头抹泪。
“我的车被拦下了,公交也等不到。”
“嗯。”
“我主要也没有吃饭。”
“嗯。”
“我好像不会骑自行车了,我以前明明学会了的。”
“嗯。”
“我哭是因为这些。”
“嗯,我知道。”他始终耐心回应。
直到她像是吃饱了,才算结束这种带着哭腔的碎碎念。
红肿着一双眼睛低头坐着,不再跟他说话。
他见她终于平息,温和开口:“还要吃什么吗?”
“不要。”因为刚哭过,很浓的鼻音。
他听得心头一软,甚至自私地觉得她这样软软糯糯的哭过后,说话更可爱了……
除了演技以外,他猜她应该又给自己设置了一个情境,想得伤心起来了。
那应该也只会跟钱有关。
“你是不是资金上遇到问题了?我手头还有一些。”他抓了车钥匙要起身,“先去车上,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钱。”
他从来没想过,简颉会说出不要钱这句话来,几乎以为自己耳朵也出了问题。
她立马带了哭腔:“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见她眼睛里又蓄上了水汽,他心头一惊,递纸到她手上,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眼神暗了一暗:“手怎么弄的?我车上有药箱。”
自然地提着她手腕站起来,带她下电梯去到车里。
在车上用酒精棉给她消毒伤口,酒精棉刚碰到伤口,简颉就一个劲儿往后缩,他看伤口不深,虚虚消了毒后,就不再勉强,用绷带替她包扎了,在她手背打了个不大好看的蝴蝶结。
简颉看着手背上硕大一个蝴蝶结,忍不住又笑出声。
不笑还好,一笑鼻涕都要跑出来了,她又急急抽了纸捂着鼻子笑。
他这才问她:“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话?”
情绪一转换,忽然又退缩了,人也跟着往后缩了缩:“没什么,忘掉了。”
地下停车场里光线不明,他伸手又摁亮头顶另一颗车顶灯,看过去。
她一手正捋着刘海往眼睛上遮挡,一手还捂在鼻子上,嘴里结结巴巴顾左右而言他。
祈靳邶启动车子,伸手摁灭两颗车顶灯。
灯灭一刹如醍醐灌顶,他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
刹了车又伸手将车内灯全部开启,他偏头过去又问她一遍:“你真忘了要说什么话了?”
“真忘了。”她又不自然地伸手捋一遍刘海,手指微微划过鼻尖。
她在害羞,也在撒谎。
他移回视线,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