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姜宁绪满脸都是泪。
平日的姜宁绪太过平和、强大,以至于简颉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姜宁绪哭过。
只有简颉幼年一次高烧中迷迷糊糊喊妈妈,她红了眼圈。
简颉没有见过满脸是泪的姜宁绪。
简颉大概猜到和父母有关。
简颉抱着栏杆轻轻说:“奶奶,我长大了,你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我能接受一切。”
姜宁绪拿出手帕擦干眼泪,摇摇头:“我不知道。”
“好,那我只要确定一个答案,我可以就此死心,不再追问。”
“不在了,都不在了。”姜宁绪颤抖着再次泣不成声,“其余的我也知道得很少。”
一直坚信的世界轰然崩塌。
但又长舒一口气,她不是父母都不愿意抚养的弃女。
简颉不知道是如何将车开回去的,姜宁绪也已渐渐平静,问着简颉仓库的情况,是否有缺资金的地方,她攒了一些钱,她可以随时取用。
简颉应着也不问姜宁绪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父母早已过世的消息。
但简颉永远相信姜宁绪有她的理由。
深夜待姜宁绪睡下后,才发现她根本找不到父母存在过的证据。
简颉拨了祈靳邶的电话。
那头几乎第一时间就接起,她一时有些不忍心:“还在加班?”
祈靳邶压着咳嗽声轻轻嗯了一声。
“你感冒了?”
“嗯。”
“去买点药吧。”
“找到父母了吗?”
“没有,我完全找不到他们活过的痕迹。”她顿了顿,“户口簿上也找不到,我明天去派出所,我不信公安系统里也没有他们活过的证据。”
“嗯。”祈靳邶似乎应得事不关己。
应该删除拉黑的。
简颉三秒后删除拉黑,一顿操作猛如虎。
简颉站在卧室的旧式窗台前,推开木质的雕花窗想看看月色,刚推开才觉寒气袭人,紧抱双臂才勉强抵得住寒气侵袭。
年二十九的早上,简颉跑到镇上的派出所,户籍处的人问明缘由后,要了户口簿和身份证后,在系统查询了一通之后有些遗憾地冲简颉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没有任何记录。”
简颉魂不守舍地在派出所大厅中找了位子坐了下来。
人来人往的派出所大厅中,大概只有她是无父无母的。
年少时,村子里多是留守儿童,到寒暑假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去附近的舅舅、外婆家小住。
她在背了一首又一首诗词的时候,时常想,如果盼不回来父母,如果能有舅舅,外婆来接她去小住也是好的。
连这也没有。
镇上到村里的路修得早,早已经不算平整。
简颉来时心里还有些期待,丝毫未觉颠簸,此刻只觉一路坎坷,连眼泪都要颠出来了。
姜宁绪没有对她突然从外面回来好奇,给她盛了刚煮好的鲫鱼汤:“趁热喝点。”
简颉捧住汤碗,坐着慢慢喝。
姜宁绪则坐在她边上,替她将脸上的发丝拂开。
简颉觉得真的要就此放下。
姜宁绪问她:“今年我们在家过年还是原计划?”
简颉含着汤,歪了歪头:“在家吧,在家可以放很多很多烟花!炮仗也可以。”
姜宁绪点了点她脑袋:“明天从市里回来的路上买点,家里没有了。”
年三十早上,简颉和姜宁绪去市里看大伯,因为快过新年,病房里窗明几净,大伯状态也清醒。
姜宁绪将带来的饺子一口一口喂大伯,简颉端着饺子碗站在床边吃。
大伯看着简颉忽然说:“小小年纪,心里装的事多就长不高了。”
姜宁绪塞了一个饺子给他:“大过年的,吃饭,简颉健康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刚吃完就收到周期的短信:你在哪儿呢?
简颉回过去,老家的精神病院。
周期一个电话打过来:“抑郁症?”
简颉:“你以为我进精神病院了?哈哈。”
周期劈头盖脸骂起来:“简颉,你给我记住,你分手没跟我说!你和叛徒有什么区别。还有在我打电话前,我已经发微信给祈靳邶说你在老家的精神病院了,如果你们老家精神病院只有一个的话,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
简颉握着听筒跑到医院外咆哮:“周闪闪,你给我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