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
魏玠望着远处,眼神平静无波。
可内心的波澜有几何,只他自己知道。
过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那马车的影儿,魏玠才走下城楼。
尽管仍会有不舍,但他不后悔这样做。
……
昭华要去封地,木头也跟着了。
他是她新收的侍卫,年纪不大,却很会来事儿。
一路上,木头看出她心情不佳,就想着法子找东西给她解闷。
除了从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儿,他还会用草编织蚂蚱。
半个月后,昭华终于有了些笑容。
木头如释重负,激动地跑到阿莱面前邀功。
“阿莱姐姐,你瞧见了吗?公主笑了!”
他人小鬼大,遇事儿倒是出奇的稳重。
“也亏得有你在。”阿莱叹息一声。
公主的心事太重了,想让公主完全放下,不是光靠那些小东西,就能解决的。
四下无人,木头放低声音,关心地问。
“阿莱姐姐,公主真的和魏相撕破脸了?”
阿莱眉头一皱,“你听谁说的?”
木头在皇城待了许久,早已打听过那两人的事。
不需要旁人多嘴,他都猜到了个大概。
阿莱板着脸告诫他。
“以后少在公主面前提魏相。”
“我晓得!”
他有些委屈,自己只是想让公主开心些,这才刨根问底的,但是,阿莱姐姐好像对他生厌了。
队伍休整,阿莱将干粮和水拿进马车。
昭华接过那些,面无表情地问。
“还有多久到昌平城。”
“回公主,约莫还剩四五天的路程。”
昭华“嗯”了声,喝了口水,看到阿莱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说?”
阿莱颔首道,“属下发现,这一路有人在暗中跟随。”
她猜测,很可能是魏相的人。
昭华轻嗤一声。
“这是不放心我,特意派人监视了。由他们吧,反正也撵不走的,不是吗。”
阿莱低着头,犹豫了几息,劝慰道。
“应是派来保护公主的。出皇城后,本来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流匪,但却是出奇得顺利……”
昭华眉头一蹙。
“阿莱,少说几句,让我心里痛快些。”
阿莱当即请罪。
“是属下多嘴了!”
她退出马车,车厢里只剩下昭华一人。
挣扎几瞬后,昭华还是没有掀开车帘看外面。
她垂眸,苦涩一笑。
保护她么。
若真是这样,魏玠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他既然要做,就该做得干净利落,而非拖泥带水。
所以,她更倾向于,那批人是来监视她的。
四天后。
昭华一行人抵达目的地。
昌平城,当地的官员们早已等候再次。
瞧见公主的车队,立马齐整整地站好,行礼。
“下官见过长公主殿下!”
马车里传出一道清婉的声音。
“都免礼吧。”
昭华以前来过昌平城。
彼时城内问题颇多,她便托了宁无绝暗中调查。
这之后,昌平的官员被换过一拨。
不过,昭华还是看到一个熟面孔。
那人穿着深青色的官服,眉眼硬朗,不似城中公子那般白净,却有种格外的沉稳魄力。
此人正是罗生。
昭华之前将他弄到昌平城历练,本想着待时机成熟,再将他调回皇城。
没成想,再见面,却是她被“流放”昌平,
在昌平历练许久,罗生已不是昭华初见时——那个只会侃侃而谈的书生了。
他身上多了几分宦海沉浮的劲儿,进退有度,懂得何时该安静,何时该开口。
哪怕他与昭华是旧相识,也还是等着郡守介绍。
“……这是罗通判。”
“见过公主。”罗生再度作揖行礼。
他做了通判,仍是不骄不躁。
郡守晓得罗生是昭华的人,有意安排道,“一会儿就由罗通判带公主前往居所。”
昭华的住处在闹市,是官家公用的宅子,里外都有士兵把守。
到了地方,罗生才没有顾忌的,询问昭华。
“公主,皇城的形势,真如传闻那般严峻吗?您此番被贬,可有计划反击?”
昭华看他这急于献计的表情,也不让他憋着了。
“先说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