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步步地问他,是出于何意了,他道:“让我们去襄城,也有叫贺兰艺看到王爷当前并无取燕郡之意。”
“所以只派卫凡去了襄平,而不是将能调的人全都调过去,”安乐公主道,“卫凡要是通过收信接到指令的,那么卫凡,或者说在安林的那些人全是哥哥信任的。尤其卫凡,因为此时派往襄平的,是在未来要统管襄平的人。”
“那我们只须往襄城去,不必刻意隐藏行踪,多多注意贺兰艺便好了。”
安乐公主问道:“那该如何与文书礼解释方才的谎言?”
秦臻转而问道:“原真现在何处?”
安乐公主道:“安林和谈,原真用贺兰艺教他的法子故意拖延时间,谢云鹤和卫凡不知原真的话是真是假,不便轻举妄动,于是留了原真一夜,不成想原真在夜里却突然离开安林往东去了。”
秦臻诧异道:“没回北晋么?”
安乐公主摇头:“要么北晋出了内乱,原真回去就是一死,要么是贺兰艺教他的,二人另有计划。不过往东是襄城,就算他从东亭的地界绕圈子回北晋,襄城同样是必经之路,除非他从襄城往南,从大楚的地界绕过去,可那样的话,还要经过一个淮宁,严将军会放他往北去么?”
“原真不会不知向东的路线,”秦臻道,“定是有贺兰艺的接应,或者情况实在危急,往东是为了暂时逃命。”
这正是安乐公主想说的,她道:“倘若北晋没有内乱,那让原真害怕的就是我们大楚的人。”
此话一语中的,二人也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严卿和唐灿在淮宁,谢云鹤和卫凡在安林,凌霄在襄平,陈谦润和钟凝雪在襄城,在地理位置上,他们全都不可能吓得原真不回北晋而是选择从安林连夜向东逃去,定是除去他们之外的人,会是谁呢?
二人心中有了一致的答案,只是不能确定的事情又都统一地没有说出来,
默契沉默片刻,安乐公主开口道:“保险起见,大约任何一人都不知哥哥和嫂嫂的用意,所以至今我们对未来要发生的都是稀里糊涂的猜想。”
“也能说明当前确实没有要我们必须去做的事情,”秦臻道,“否则单让我们猜,万一猜错了怎么办,走错一步就是前功尽弃了。”
“那么文书礼去哪儿,就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事情了,”安乐公主道,“他从哪里来,就再回到哪里去,他在襄平,一定能等到哥哥的指令。”
秦臻拆穿她:“你是不是已经这样与文书礼说了。”
安乐公主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文书礼一定问过你他接下来怎么做,”秦臻道,“你是不是跟他说要他等就行了。”
“竟然将我看的这般透彻,”安乐公主问他,“你还看出其它的了么?”
这话不能随便答,秦臻认真摇头:“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
安乐公主又要问什么,被秦臻给打断了,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起文书礼回襄平的理由来,他道:“文书礼得去襄平,贺兰艺敢来大楚,除了有人暗行方便外,他在大楚拥有的,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多,王爷将他和凌霄安排到襄平,想必有这层缘由,在陈济许给东亭和北晋的土地上,他们两个了解的最多。”
“那明日你见到文书礼,你跟他说吧。”安乐公主道。
“……”秦臻道,“好。”
“还有一件事,”安乐公主道,“虽然我们不能十分确定此次刺杀事件谭舒究竟是听谁指派的,又或者是他自己想做的,与他人无关,但他一定同孟廷邺联系过,或许还会将刺杀事实报给孟廷邺。未来一日,原真不在了,或是没了用处,北晋何去何从,就不单受一个贺兰艺的影响了。”
安乐公主像是要将话一次性说完似的,接连讲了几句前后不搭的话,她接着道:“丹陵万万要防,保不准哪一天他抛下史文玉同贺兰艺站到一处去。”
秦臻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么?”
“此次孟廷邺没有得逞,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往淮宁去的那三千人是暂时不敢动的,不过孟廷邺但凡有一点不想让大楚收回失地的想法,他一定借机离间史文玉、丹陵和陈亭轩的关系,倘若他已然知道陈亭轩与史文玉、丹陵狼狈为奸的情况下。形势迫不得已时,他有可能对母亲下手。”
她又接着纠正道:“从红阳下手。我在想该不该提醒红阳,教她多多注意孟廷邺。”
秦臻问道:“你是怕这信在中途泄露出去么?”
安乐公主点头:“嗯。”
秦臻问:“这事儿你向别人提过么?”
安乐公主道:“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