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家与赵姑娘的罪行已被证实,跪求无果之后两人都被拷上了手铐,即刻被衙役压回衙门。
但没曾想许管家在这种关头依旧执迷不悟,竟在被衙役挟持转身之际,忽得取出鞋筒中藏的匕首,生死一搏去刺杀许城绅。
萧陌当即察觉,抬臂用剑柄去挡失去理智的许管家。
而一旁守着的官差却抢了先,争夺匕首的过程中,不慎一刀直接了解了许管家的性命。
可笑的是,他死之前还在恶狠狠盯着许城绅。
这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自己臆想衍生出的复仇。
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倾盆的雨水冲刷着许管家的鲜血,将赵姑娘的嚎啕大哭,许城绅的叹息都埋没在了雨声中。
林雪疏转过萧陌僵直的身体,将她的头轻按在自己的颈窝中,不让她再看这场由贪婪与自私引发的闹剧……
……
萧陌自那天从城绅府回客栈之后便开始发起烧。
也许是跟林雪疏在一起后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血,在城绅府突然见血后被刺激到了,她竟又开始做噩梦。
她一如既往的梦到了当年父亲杀人时的场景,以及火光滔天下离别时的决绝。
梦到了当年在暗影司与同门的厮杀,同门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与恶毒。
也梦到了这一年来被她杀过的人,他们死前对她的祈求,祈求自己放他们一条生路,而自己……
她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一样无法离开,被逼迫着一遍遍看这些年她一直想要遗忘的事。
她也知道自己在做梦,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离开这个笼子,却被眼前的梦境激得愈加惶恐。
突然,一段温柔的笛声闯入了她的梦里,她被梦境困住的暴躁渐渐被轻缓的笛音安稳了下来,随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昏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两天后了。
……
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投射到屋子里,萧陌动了动眼皮,慢慢睁开了眼睛。
人在生病后总是变得格外脆弱,也是感情最容易被影响的时候,连萧陌也不例外。
她看着趴在自己床前假寐的林雪疏,没忍住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戳了几下。
昏迷的时候其实她还是有些意识的。
她在梦里听到了林雪疏为自己吹笛,感觉到了林雪疏为自己擦脸喂药,也知道在自己生病这两天,林雪疏一直在侧陪着。
萧陌心疼的看着林雪疏眼下的两团乌青,猜想他这两天恐怕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她慢慢掀开被子下床,想找一件外袍为衣着单薄的他披在身上,却没想到还没下床,林雪疏就被细微的动静闹醒了。
看到萧陌醒过来,林雪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掌放到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退烧了。”
他伸了一下腰,状似不经意的揉了一下因睡在床沿而发酸的脖颈,看着萧陌笑着说:“你要是再不退烧,恐怕就要变成傻子了。”
“林雪疏,你多久没休息了?”
萧陌皱着眉,没有回应林雪疏的打趣。
为了让林雪疏尽快去休息,她还指着他眼下的乌青说:“不仅眼下乌青严重,连眼白都充血了,快去休息!”
林雪疏听完她的话,笑着揉了揉眼睛应了声“好”。
萧陌病着的时候不太安生,这两天他确实没怎么休息。
在踏出门之前,他垂着眼帘,像是不经意的问了萧陌一句:“阿陌,是不是想家了。”
“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叫‘阿爹’……阿陌,你,是不是,想回秦国了……”
萧陌听了林雪疏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回想起梦里的难些被自己刻意遗忘却不得的事,笑容里是浅淡的苦涩:“林雪疏,我早就没家了啊。”
林雪疏轻轻叹了口气,回过身去轻轻抱住了她。
再之后,他听见萧陌小声的用气音在自己耳边说:“林雪疏,让我一直跟着你好不好……”
……
萧陌年纪小,又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恢复的快。
烧退后只过了一天,就变得又活蹦乱跳。
今天林雪疏带着她和郑澜来逛城镇里的集市,在这里留了将近一个月,他们还没有好好体会过晋国的集市是怎样的氛围。
过不了两天他们就要走了,经此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这里。
不知不觉,他们逛到了之前打探过消息的甜食阿婆的小摊,林雪疏拽住了“没有注意到摊子”,还在往前走的萧陌,笑着问她:“还要不要吃糖葫芦?”
萧陌看着色泽诱人的糖葫芦,决定无视之前与林雪疏被甜食阿婆误认为夫妻的窘迫,点了点头。
“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