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五天就要真的入冬。
林雪疏因为之前提前寒毒发作受尽折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赤焱株的下落,但小夏的嘴硬,誓死都不肯说出神婆从哪里得到的赤焱株,让萧陌烦躁的只想杀人。
“阿陌不要着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冷静……”
萧陌被林雪疏抱进怀里,鼻尖是他身上独特的草药气息,心间的烦躁和想要杀人的血性被慢慢安抚了下来。
“不然我就先听萧陌的方法试试吧,总比去硬抢风险小一些。”
“目前我们对那个神婆的情况还不了解,万一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们还是做好万全的打算好了。”
现在目前没有什么解决方案,郑澜觉得不妨用萧陌的方法先试一试,如若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
“这名女子在巫祝镇这种边陲小镇能学得如此好的身手,背后一定有靠山,而且她的路数不是中原招式,很有可能跟匈奴人扯上关系。”
林雪疏半蹲下身与被迫跪在地上的小夏平视,语气算不上温柔,但言语的内容却很有蛊惑性。
“小夏姑娘,我们一行人来此地不过是为了求药,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们,我们不杀你已算仁至义尽。”
“现在告诉我,你在何处习得的功夫,神婆背后的靠山又都是谁。”
“这些问题只要你回答出其中一个,我就立刻放了你,放你跟小春姑娘自由,甚至我还可以给你们一笔钱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回到这个充满虚伪与丑陋的村镇。应该如何选择,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是知道的。”
面对林雪疏的承诺,小夏还是一言不发。
周羽轩失望的挥手招来衙役,准备把冥顽不灵的她押回大牢。
但被衙役带走的前一刻,小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吧?你说会放我跟小春离开……”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要看你的回答是不是能让我们满意了。”
林雪疏拉着萧陌做到衙门大堂的正位,以一种上位者的身份在无形之中给小夏施加压力。
小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嘶哑着再次开口。
“我不知道婆婆这些年在跟什么人联系,但我的功夫确实是从一个匈奴人那里学来的。”
“我五岁那年遭父母抛弃,之后被婆婆捡到抚养,在十岁那年被送去山中学武,直到一年前才回到巫祝镇。”
“婆婆种植的那种气味特殊的草药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只知道它可以迷惑心智,镇民长期使用过后会对巫女祠赐福之说过分的相信,也会舍得往祠里投钱……”
林雪疏听到这儿皱起了眉:“所以你们就用这种方法洗钱,最后这些钱去了何处?”
“我不知道,巫女祠每月的收成都由婆婆亲自计算,再秘密送出镇子,我不知道收款的一方是谁。”
“郑澜,放了她吧。”
郑澜为小夏解开了绳子站到萧陌身边,她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看向被众人包围安抚的萧陌。
说不清是被她所伤的怨恨多一点,还是羡慕多一点。
她也好想能像这个女子一样,有个随时随刻都陪在身边的爱人,有几个一直站在身边支持自己的朋友。
但自从她的命运跟婆婆绑在一起,她就没有了向往爱情、友情的资格。
她步履蹒跚的孤身一人往门外走,末了,还是决定再告诉萧陌他们一件事。
“现在的神婆不是镇子上原来的神婆,镇子里沿袭下来的神婆早在我三岁那年就死了,现在的这个神婆是我的养母。”
“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知道她原来是巫祝镇的村民,因为受到镇民的迫害而全身毁容。”
“我知道我的养母很坏,但她也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而且养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十一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杀她……”
……
第二天,萧陌一行人兑现了送小夏、小春两人离开巫祝村的承诺,亲自为她们送行。
临走之前,小夏将贴身的荷包交给了萧陌,让他们拿着去跟神婆做交换,不管成功与否,她之前跟林雪疏透露出的那些消息都不够买自己跟小春的命。
这荷包,算是她对萧陌他们的感谢。
目送两个少女骑马相携离开,萧陌从她们扬起的笑脸中看到了新生与希望。
小夏是蠢,但却又不是单纯的恶毒。
起码她的心中还有个心心念念的小春,让她维持着最后一丝善意与良知。
小春单纯,虽然从小在巫祝镇生活,身上沾染了愚昧和贪婪,但因为有小夏的存在,临走之前,她还是没有忘记想带着她母亲一起走。
可惜的是,小春母亲年纪大了,而且已经彻底被巫祝镇腐蚀,怎么都不愿意离开。
但小春还年轻,她出了巫祝镇之后会有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