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帝都外三十多里,有一处占地颇大的七进门的私人宅子,位置相对偏僻,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烟,只能偶尔看到一些仆人打扮的下人在宅内出入。
宅子后面有一座面积颇大的山岗,山岗上遍地桃树。每逢初春,雨后清晨,漫山遍野的桃花迎着朝霞绽放,花瓣上残留着晶莹的露珠,人未走近,便能闻到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一条狭窄的溪流从桃林中穿过,给这片山岗平添了三分灵动与雀跃。
颇有点桃花尽日随流水,落在清溪何处边的隐居味道。
大乾只是一个王朝级别的运朝,王朝内凡人居多,往年,每当桃花盛开和桃子成熟的时候,会吸引许多有闲情雅趣的人前来游玩,也给这附近不少的穷苦人家减轻了些许负担。
是夜,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之身走入宅子,因为负责打理的下人已经提前被管家支开,整个宅子显得有些清冷阴森,背后不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夜风略过山岗的呜咽声,若是胆小的人,闻之便觉脊背发寒。
少女的步子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穿过长廊,少女走入书房,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按下了一个机关。
“咔咔…”
一阵机关打开的声音从寂静的书房传出,书房西北边的书架慢慢移开,书架下方,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打开的同时,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味溢散开来,还夹杂着些许腐朽的气息。
少女一步步踏入那漆黑幽暗的洞口,随着她的不断深入,隐隐还能听到下面传来的阵阵惨叫之声。
一间密室内,十三背靠在一张高脚桃木桌上,桌子上摆放着一根鲜血淋漓的手指,手指上戴着一枚暗红色的戒指。一双不带丝毫情感的眸子冷冷注视着眼前之人,此时的麻衣男子已经醒过来,四肢一寸一寸被十三敲得粉碎,扭曲的手指和关节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曾经是属于人类的,显得狰狞异常,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样被十三吊在屋内的顶上,在麻衣男子的身后,血迹未干的墙上还挂着各种各样恐怖的刑具,显然,这房间是专门用来拷问和审讯的,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女人专门为一些人特别准备的。
密室的门被推开,十三目光如刀扫了过去,待看清来人后,默默收回目光。
“少主,人已经通知到,只是衣小姐说还需要准备些东西,晚一点才能过来。”三十九说完,默默隐退到烛光后的阴暗里,只能隐约看到一双幽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摄人的寒光。
“这个人让给她吧,我知你心思,以后有的是机会。”十三看了一眼潜伏在阴暗里的三十九沉声道。
三十九闻言,收回了落在麻衣男子身上的目光,默默低下头,半晌才后开口。
“是,少主。”
十三点点头,他能看得出三十九眼中努力压制着的杀意和恨意,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焚隐的折磨下放弃人性,只不过,为了将来考虑,这个人还是要交给衣长恨处置,毕竟现在主仆二人能信任的人不多,而能参与到谋划将来对抗焚隐的人手就更少了。
总不能去跟方有崖张胖子几人说,走,我们去干翻焚隐圣地吧?真要是说了,估计也会被当成神经病,谁没事会去主动惹那群疯狗?再说,焚隐圣地当中修为恐怖的刽子手比比皆是,整个无双剑宗加起来都不一定够对方打的。
要是哪天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便是当即脱离无双剑宗,有多远走多远。毕竟,一个有天赋的弟子和整个宗门的安危比起来孰轻孰重,作为宗门的管理者心里还是有数的。而且,十三也不愿意真把方有崖等人卷进这件事情当中。
只是谁也不能确定,真到了那一天,焚隐的人究竟会不会牵连其他人,或者牵连整个无双剑宗。按照十三的推测,多半是会的,毕竟焚隐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他不是焚隐安插在宗门的探子,焚隐也无法确定他是否将圣地功法秘术外传,本着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的基本原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与十三有交集的人和物尽数覆灭,斩尽杀绝。
所以,他现在除了要快速提升修为之外,还要找机会弄到更多的筹码,但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此外,其实还有另外两种方法,一,就是在事情没暴露之前,就提前离开无双剑宗,将这种羁绊割裂到最小;二,就是脱离剑宗之后,拜入新的玄门圣地,以圣地制衡圣地,只要自己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焚隐的功法和秘术本身,就是最好的筹码。
当自己暴露的时候,你焚隐敢杀无双剑宗的人,我就敢把这些功法全传给玄门圣地。只不过,这其实也不是非常稳妥的办法,其中涉及到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例如玄门圣地如何确定你不是焚隐的卧底等等问题。
果然,不管处于什么样的世界,自身的强大永远都是最锋利的锐器,一切的制衡和策略,筹码与博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如果自己能问鼎千界战力之巅,那焚隐的威胁也自然随之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