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的几名舞女,噙着眼泪,慌忙退了下去。
冯猛提上裤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窗外的乌鸦叫的令人心烦,而且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心神不宁地抬手打了个响指,唤来一名五大三粗的下属:“张逵,不是让你把那两只该死的乌鸦赶走吗?怎么还叫个不停?”
下属一脸委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院子里的那两只乌鸦,他赶跑了三次,射杀了两次。
现在那四只乌鸦的尸体还躺在树下呢。
可自己每射杀一次,都会重新飞来两只,蹲在树上,像叫丧一般,聒噪个没完。
见下属支支吾吾,冯猛破口大骂:“还愣着干嘛?把那两只该死的乌鸦给我抓过来啊,老子要把它们的鸟毛一根一根全部拔光!”
张逵埋头不敢去看冯猛的双眼:“是!”
“等一下……”冯猛叫住下属,脸上的怒容散去,心平气和地问道,“李飞还没回来吗?”
张逵摇了摇头:“还没,卑职刚刚用传音石与他联系过,被提示不在传音范围之内,估计还没上岸……”
“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利索!”冯猛捻起茶碗,抿了一小口,茶是上等龙井,他却无心细品,口中只有苦涩,他不耐烦地朝下属摆了摆手,“去去去,等李飞回来,让他滚来见我。”
“是!”张逵抱拳退了下去,冯大人阴晴不定,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最近一段时间,朝舞县很不太平。
不仅城内邪祟频频现身,就连附近的海域也多了几只难缠的大妖。
虽然斩妖除魔,是镇魔司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但自从丁旅帅遭人陷害惨死之后,冯猛明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倒不是手底下这帮人懒散惯了,而是近期出现的妖怪一个比一个强悍。
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与这些妖邪暗中勾结,称兄道弟,平时提供些口粮,以护自己周全。
三日后,便是岳丈的六十大寿。
到时候整个鲸州半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祝寿,据说鲸州内院的几位铜铃校尉也会露面。
自己凭借内兄这层关系,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恰好旅帅这个位置还是空缺,到时候内兄在几位铜铃校尉面前美言几句,旅帅的位置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想想都让人兴奋。
所以哪怕藏着掖着,连哄带骗,也要不惜一切代价,隐瞒过去,绝不能让几位铜铃校尉看到朝舞县妖魔乱世、邪祟遍地、民不聊生的现状。
只要自己能坐上旅帅的位置,那群飞扬跋扈的妖怪,还不得都乖乖听自己的?
想的正美呢,下属张逵便神色惊慌地推门而入,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抱在怀里的东西,“咕噜噜”滚到冯猛脚边。
冯猛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捏的粉碎。
那血淋淋的东西,怒目圆睁,正是下属李飞的人头。
见事情败露,冯猛一个箭步冲到下属面前,一把揪住张逵的衣领:“看清楚了吗?是谁送过来的?”
“没看到是谁……”张逵吓得冷汗直冒,匆匆摇头,然后指了指头顶的方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
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一晚,冯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把李飞的人头送上门来,不像妖怪所为。
很显然,敌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会是谁呢?
丁强的亲信?
不应该啊,树倒猢狲散,现在整个镇魔司朝舞外院,谁不知道风雨雷云山海月,七个队正当中自己实力最强?
再加上丁强生前脾气又臭又硬,他那几个亲信,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暗度陈仓?
都说斩草要除根,就连他那个废物弟弟,也被自己派人打了个半死,丢进海里喂了妖怪。
难道是她?
冯猛忽的从床上弹坐而起,右眼皮突突直跳。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一个最可能是凶徒,也绝不可能是凶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