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瑾皱眉隐忍着,他试图掩盖住心底的欲念,于是悄悄将眸光匿了下去。
他故作清明的咳嗽了两声,道:
“少夫人当真是太客气了,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倘若换做旁人有难,本皇子亦是如此。”
一句话,裴怀瑾拉开了自己同宋南音的距离。
宋南音笑:“五皇子宅心仁厚,自然看不得他人疾苦,不论是不是为了妾身,承受了您的恩惠,妾身都要记在心中。”
黎明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宋南音这话刚落,便一阵冷风拂过,她在树下打了个颤。
徐妈妈忙劝道:
“少夫人,外面着实寒凉,报恩也不在于一时,您刚刚病好,要不,我们先行回去吧?”
“就是!”江夫人拍桌子,“穿成这样出来,像什么样子?好歹也是我们侯府堂堂的主母,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闻言,已经转过身去的宋南音停下了脚步,回头莞尔一笑,用轻柔的语气回怼着:
“母亲,为何儿媳生病时你不闻不问,儿媳现下病好了,你倒是说我穿的有问题,我在我自己府中,又未裸露哪里,这穿戴有何不妥?还是说,母亲心里有鬼?”
宋南音简短的两句话,便叫江夫人瞬间吃了个大憋。
当着五皇子的面,江夫人着实不好发作,她生怕这五皇子同皇后讲了,景阳侯府内宅之事,丢人现眼,叫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是要插手管上一管的。
到时会更加麻烦。
“快快送少夫人回院子,倘若病了,身子不适就少来走动,省得别人瞧见了病恹恹的,着实是心烦!”
江夫人没好气的说着,赵妈妈听到之后,急忙出去了。
江宸风从侯府出去之后,便直接大步流星的奔着十三巷子去了。
昨夜用过晚膳之后,母亲便叫人过来盯着自己,他寸步难离,更别说跑到十三巷子来。
曲楚然在母亲的心里,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他断然不能更加加重了母亲的刻板印象。
只不过,即将要迎曲楚然入府,这等好消息,定然是要过来告知的。
多年以来,楚然一直委屈求全,待在这个小院子中,从来不争不抢,甚至还愿意将平哥儿送到侯府,为侯府传承血脉。
这样的女人,着实是难得啊!
一想到这些,江宸风这心中就有些过意不去,他总觉得曲楚然跟在自己身边,受了许多的苦,现下终于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意味。
深夜造访,刚刚敲门,院子里便传来警惕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是何人?”
曲楚然紧张兮兮的问。
听闻声音,江宸风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并没给予曲楚然更多的安全感,才让她现在听到动静都如此紧张小心。
怕是上一次,宋南音怂恿母亲将院子扫了个空的那事,已经给楚然留下了心里阴影了。
“楚然,别怕,是我,我偷偷从府里跑了出来,今夜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曲楚然的紧张感这才消失,急忙抽开了门闩,一下扑在男人的怀里。
“侯爷!”
她哭哭啼啼的,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江宸风急忙将人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随即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说:
“我知道你怕黑,这不急忙过来了,我来了,你就放心吧,乖。”
两个人一路来到了房间里,借着微弱的烛火之光,江宸风能看到她眼中的泪珠。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就算是想哭也尽量不出一点声儿。
这样委屈巴巴的模样,让江宸风更加心疼了。
“楚然,别难过了,我今天过来,是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的。”
曲楚然茫然的抬起眼,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我见犹怜。
“侯爷又来笑话妾身了,妾身现下身份见不得光,每日都靠着侯爷的垂爱才能苟活,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江宸风哈哈一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你个傻丫头,怎的现在脑子都不会转弯了?自然是你想要的好消息,我何时让你失望过?”
此言一出,就算曲楚然反应慢,这时也回过神来,她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侯爷,照您这么说,不会是……”下一秒,曲楚然利落的跪在地上,哭诉道:“侯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妾身虽想着能和侯爷日日夜夜在一起,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可妾身心里明白,那宋娘子何其无辜?不过是错嫁给了侯爷,也是被逼无奈,侯爷断然不可休妻,否则,那少夫人日后便没脸见人了啊!”
江宸风满脸心疼的将曲楚然从地上扶起来,“你啊你,真是太善良了,宋南音派人来将你的院子一扫而空,她都已这么对你,你竟还想着为她求情,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