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讨论案件,没有让杨坚参与,意味很明显,虽然他是案件线索的提供者,却不打算让他参与到案件侦破中来。
这与信任无关,只是事关杨坚好友,难免会带个人情绪我,与这次大案无意,而且杨坚能提供的除了与何士航的信件,再无其他,若真事涉重大,由杨家在外围护着,更为稳妥。
叶明知晓叶曦辰心中想法,见他同意杨坚进门,便知与公务上的事,便与李超一起退出了房间。
梁舒见状也想离开,可身子一动,便听叶曦辰出声:“现在开始看。”说着,还伸手从小几上拿了一份案卷递给她,是四年前第一案子的卷宗。
初次犯案的凶手,因为杀人手法与犯罪心理的不成熟,更容易留下犯案的破绽。
梁舒自然也是想从这件案子入手,依照作案顺序来进行深入分析。叶曦辰的案卷正好送到她的心上,而且又是他让自己留下,也就心安理得地翻看文册。
杨坚倒也不介意梁舒在场,却是向叶曦辰行了个告罪之礼:“舍妹被家中长辈宠坏,不分轻重,望小侯爷见谅。”
杨家为官商,杨琪自然也是以大家闺秀之礼教养。杨坚了解姨娘对杨琪攀上高枝的期许,虽不喜她这般功利,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便在合适的场合带着她,多接触公子贵女,想着若是多日不能遂愿,说不定她们母女便能断了念想,踏实找个与杨家门当户对的夫婿,好好过日子。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人前一向乖巧懂事的杨琪见了叶曦辰,竟有如此大胆的动作。他起先以为是小女子情窦初开的激.情,可方才本是劝慰,却发现她情绪激动,竟她不是一时冲动,更像是看着蓄谋已久,竟说他从不为她考虑。
不为她考虑?杨坚觉得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安排都喂了狗,他只是让她明白,人各有命,不要贪心,不要去肖想不劳而获的权力地位。
但显然在她与姨娘眼中,一步登天需要的是豁得出去。他突然明白,这一切大概是她们认为的机会,这可是小侯爷。
而且杨琪方才羞涩的样子,也证明她对叶曦辰一见倾心,竟也是情难自禁。
于是,一向对杨琪和颜悦色的他,第一次对她发火,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有无谓的肖想。
可这更勾出她的恨意,他最后只能让人看着她,没有她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间。
一则是断了她的念想,再则是对叶曦辰有个交代。
这几次来往虽是客气,可杨坚心里明白叶曦辰哪是如此好相与之人!他办案时的雷霆手段,那可是朝野上下公认的狠辣。而他显赫的家世与清俊的容貌,自是引得不少姑娘倾心,却未曾见过他对谁心软。
梁舒是个例外,不过杨坚觉得可能是因为梁舒对他未有男女之情,唯有案件上的默契,不过似乎有些什么不同。
不过,这是另外的事,他并不想因为杨琪过分的行为影响到叶曦辰与自己的关系,他心里有愧,是自己安排不当添了麻烦。
叶曦辰听他的歉意,脸色未变,微微颔首。他望了眼埋头看案卷的梁舒,开口:”没有下次。”语气却比平常冷了三分。
这下连梁舒都诧异地抬头望着他,侧脸棱角分明,古井无波看不出情绪,却自带疏离。
“是。”杨坚拱手退出去,临出门,还是多说了一句,“方才渡口多是杨家船夫,应当不会多言。”
此话并没有为杨琪辩解的意思,既然安慰叶曦辰也是安慰自己,不会被人传开小侯爷与南下游历的他们同行,也不会暴露他们真实的目的。
事实证明,确实是杨坚盲目乐观了。
杨琪对着叶曦辰说完那句话后不到一个时辰,梁霖的怒火就差点掀翻了校场的桌案。
他送梁舒到杨家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派人去渡口打探是否有陌生人搭乘同一艘船。去的小厮不敢跟得太近,站在外围并没有注意到叶曦辰,以为是也是杨家的亲眷公子。直到杨琪那声自我介绍,他才认出是武英侯的小公子。
梁霖没有往两人约好的可能思考,以为是叶曦辰知道了行程,也上了这艘船。
他气得差点只想飞奔去将梁舒带回来,还是梁奎劝他冷静,依梁舒的性子能劝她回来的只有父亲梁靖逸。他耐下心直接跑去找父亲,却被父亲三言两语打发回校场,说梁舒已经是大姑娘,懂得保护自己,而且叶曦辰手段虽狠却是正人君子,有他梁舒也更安全。
梁霖见父亲严肃冷静,只能闷着气回府,写信告诫梁舒注意安全注意叶曦辰,让人快马加鞭定要赶在下一个渡口送到梁舒手中。
其实,梁靖逸竟没有像梁霖看到的平静,而是想得比较多。
梁舒对叶家人的态度向来是怎么能给他们添堵怎么来,可这几个月却摒弃前嫌与叶曦辰走得很近,甚至为了他还要求府中侍卫仆从对叶家人有基本的尊重。叶曦辰在羽翎卫独来独往,不与其他官员合作,但偏生近三次的案子都与梁舒一起。他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