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能像普通人那样产生情绪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回答是真是假?”酒红马尾反问他。
罗彬瀚发现她说得有理。他放弃了,不想再知道和这有关的一切。在真正的分别到来前,他最后拍了拍酒红马尾的胳膊,触感温暖柔软。
“你的皮肤看上去倒挺真的。也是虫子装的?还是什么分泌物?”
“你干嘛不自己试试呢?”
酒红马尾说完便扑了上来,风把她腰间的外套吹落在地,又被她自己一脚踢开。
他们的嘴唇撞到了一起。罗彬瀚尝出溺叶与血混合起来的味道,咸腥苦涩近似眼泪。然后他感到某种细长的东西从对方唇间爬了出来,想要钻进自己口腔内。
他及时咬住牙关,把手里的弯刀递了出去。刀刃切开一层层柔韧蠕动的肉团,深埋进腹部。
一个会焚烧中刀敌人的咒语。当他念起来时却率先感到掌心炙烫无比,刀柄啃噬着他的皮肤和心脏。
他看到蓝色的仙子火在对方头发上起舞。有一瞬间她张开怀抱,好似要在火中飘升直上,而转眼间却化为点点黑星散落了。
火焰渐渐消逝,只剩他掌心的烧伤犹在。
罗彬瀚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把弯刀归鞘,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他用这件衣服包好所有能收拾起来的余灰,又回飞行器里拿回她脱下的靴袜,全部都包进外套当中。
太阳高高升起。他走下山脚,跨过农田,找到那个散步中的老妇人。
她依然眯眼望着他:“早上好。”
“早上好。”罗彬瀚说,“这车不错,哪儿来的?”
老妇人露出一点装糊涂似的笑容。“他们定期过去祛除黑暗。”她说,“在垃圾堆里拿点东西也不算偷。”
她的主张有几分道理,罗彬瀚不再质疑,而是俯身把包裹着靴袜的外套放在车上。
“这些由你保存吧。”他说,“不过你的预言还是有问题。俗话说早霞不出门,今早有火烧云,晚点的时候肯定下雨。”
“我只承诺你会看到早上的太阳。”老夫人悠然地说,“可世事变化无常。”
罗彬瀚点点头,准备趁着晴朗的时候回去。在那以前他又忍不住问道:“一百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漫长?”
“得看你在想着什么事。”
“…告别。”
“和谁呢?”
罗彬瀚看着她说:“一个你所爱的人。”
老妇人把手掌盖在那件外套上,眼神清醒而又遥远。她浅棕色的发丝在太阳下微微透明。
“那远远不够,年轻人。”她缓慢地说,“短得就像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