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添加着漫长的折磨;最后连死亡也成为他得以细分步骤的复杂流程。他曾经感到咽喉里挣扎着活蛇,或是肌肉被注入的毒素溶解,每一次的记忆总以雷霆之声告终,并在下一次的循环开始时变得淡薄模糊。
但他一直没有见到李理。每当雷霆响起,他身上的伤势便像幻觉般烟消雪融。他依然完好地倒在铁粒沙滩上,碎沙烫烂了他的舌头,然后路弗会跟他聊上几句,他们继续开始下一轮。
“这可有点意思。”最早的时候他经常听见路弗那么说。那黑星用矮星客的姿态漂浮着,在罗彬瀚看来宛如在思索某事。那时他的状态还不错,所以他选择忍着舌头的疼痛还嘴,或者趁机问些关于宇普西隆和翼头怪物的问题。
“他们两个对我都挺无聊的,你知道吧?”路弗说,“两个亮闪闪的玩意儿,像我附近的那些星星。不过如果你非得说,我认为那个羽毛袋子更烦人些。它自个儿独处时也说个没完,总是叨念出点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嘿!圆规脚!”
一个类似圆规的巨大铁质部件从天而降,两个尖锐的末端分别扎进罗彬瀚的眼球与嘴里。他浑身抽搐了一下,听到远方的云层里滚动着雷鸣。那把他钉在地上的刑具立刻消失了,他的左眼视觉正常如初,只残留着轻微的爆裂触感。路弗因此而爆发出一阵狂笑。
“不不不不,这玩意儿扎在你身上的样子可太怪了。这还是适合拿来固定带翅膀的玩意儿——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对,那个羽毛袋子。我认为它肯定有点毛病,成天自己说话,我还两次瞧见他吃些小圆球。”
“小圆球。”罗彬瀚重复道。紧接着他的呼吸被阻滞了。某种细碎的小石子填满了他的气管,飞速增殖,然后从口鼻中掉落。他不停地呕吐,但却没法吸到一口空气。那些裹满粘稠血浆的碎石子掉满了他眼前的沙滩。他抓住其中的一颗,用指甲刮掉上面的血迹,发现它看起来宛如红色的糖球。
雷霆震响,又复静默。他手指上的糖球与气管的撕裂一起消失了。
罗彬瀚仍然盯着自己的指尖,就好像那颗从他气管里呕出来的糖球仍然存在。他混乱破碎的思绪里闪过了一个名字。
“我觉得我好像抓住了一点窍门。”路弗说,“她只在你滑向死亡的时刻出现,是吧?一个怪有爱心的魔鬼,多少得算守护天使。我想和她多搭几句话都不成。你到底是从哪儿认识了这么一个妙人呀?来,让我瞧瞧你的脑袋瓜里有什么样的答案…嘿,你压根儿没在琢磨这事儿呢!你在怀念一个给你送糖果的好朋友——谁是周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