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手指蜷了蜷:“抱歉,我之前没用过校园卡,不太懂这些。”
通过这次聊天,同学们发现齐玉也不是很奇怪,他只是没有生活常识,不知道怎么从直饮机接水,又因为社恐不好意思问,渴了就只能去洗手池喝自来水。
明明是个豪门大少爷,倒是还挺能凑合的。
从服务优质的艾斯德学院转过来,齐玉既不抱怨,也没嫌弃明德,只是自己默默忍受,感觉性格还挺温良的。
一个男生看着齐玉离开的背影,说:“要是我在贵族高中上过学,肯定忍不住炫耀之前的学校多牛逼,从直饮机接不出水也只会怪直饮机垃圾,反正不会怪自己。”
另一个人说:“他就是挺老实的,当初七班王文波那么整他,他都没怎么着,要是我家像齐家那么有权有势,王文波早被开除了。”
江与临和齐玉从班里出来时已经快上课了,还没走到饮水间就打了预备铃,楼道里的人都匆匆返回教室。
饮水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外班的女生端着水杯,着急忙慌地往外走。
江与临从柜子里取出个一次性纸杯:“我看你也没带杯子,就先用一次性的吧。”
齐玉目不转睛地观察江与临取纸杯的动作,认真地仿佛在学习实验过程。
江与临像是知道齐玉在想什么,侧过头笑了笑:“开柜门不用刷卡,这就是个普通的柜子……之前接水也不用来着,后来有人从这儿接水洗头,学校才设置了刷卡取水,主要是限制取水量。”
齐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可我每天要喝好多水。”
江与临目光在齐玉湿透的校服前襟扫过:“我看你也没少喝,水流小衣服也不能湿这样。”
齐玉低了低头:“湿着也挺舒服,凉快。”
江与临忍不住笑:“也是,我们学校也没个空调,真是委屈齐少爷了。”
齐玉听不出江与临言语中的调侃,一本正经地回答:“也还好。”
江与临拿出自己的校卡,在直饮机的刷卡处刷了一下,直饮机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指示灯亮起。
“灯亮了就代表刷上了,有时候人多的时候吵,听不到提示音,你就看这个灯就行。”
江与临将纸杯放在托盘上,按下接水键,接到八分满的时候松开手,转身把水杯递给齐玉:“学会了吧,以后别喝自来水了。”
齐玉接过水杯,点点头。
江与临又把校卡递过去:“你要是找不到校卡就先用我的,等周五中午我带你去教务处补办。”
齐玉握着校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卡套边缘。
他犹豫了很久,久到上课铃都打响了也没说话。
江与临也不催促,就静静等着齐玉。
齐玉喉结上下滑动,第一次主动提出向江与临请求:“江与临,你可不可以再教教我怎么在食堂吃饭。”
江与临说:“行啊。”
齐玉松了一口气,算不上抱怨,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说:“我不知道怎么点餐,每天都好饿。”
江与临轻笑出声:“大少爷,我们不叫点餐,叫打饭。”
齐玉眼神恍惚了一下:“跟谁打?”
江与临头上冒出二个问号:“什么跟谁打?”
齐玉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只有打赢了才能吃吗?”
江与临这才反应过来齐玉实在问‘打饭’跟谁打。
联想到齐玉因为不会在直饮机刷卡喝自来水,衣服湿了正好凉快,不知道从哪里点餐,饿得去土里翻蚯蚓,以为去吃饭还要打架……
这一系列操作越想越好笑,江与临简直要被齐玉逗死了。
齐玉哪里是大少爷,分明是被关在高塔上的莴苣姑娘。
他之前到底生活在什么样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啊。
江与临感慨:“如果是别人这么问,我会觉得他在装,但我知道你是真不食人间烟火,像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
齐玉耳廓发红,先是对江与临笑了笑,然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低下头。
江与临:“怎么了?”
齐玉蜷缩起肩膀,模样有些怯懦,小声解释说:“我之前不是这样的,我爸说我溺水以后变成傻子了。”
江与临安慰道:“溺水能救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你也不傻呀,月考还考五百多分呢,那你要是傻子的话,排在你后面那六百人都别活了。”
齐玉飞快地看了江与临一眼:“真的吗?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其实有些时候,江与临是觉得齐玉挺奇怪的,可现在齐玉瞧起来都快碎了,这种情况下,但凡是有点同情心的人,都说不出落井下石的风凉话。
江与临强行否认:“没有啊,我不觉得你奇怪,你挺好的。”
齐玉猛地抬起头,眼神霍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