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到底没问,而是回来问了苗老太太。
这话在大年下说起来就有些败兴了,苗老太太提起也是一脸唏嘘:“唉,那是童生小子的媳妇,大夫说挺过今年冬天就能好,我看是悬。”
她摇了摇头,一般大夫说这话,不是说病人真有可能熬过去,从此就好看,而是说大概就这个冬天了,你们家属把后事给准备上吧。“秀才家已经订了棺材和寿衣之类的冲喜,也没见人有起色。家里孩子一个七岁,一个才两岁,可怜呐。”
也就是苗秀才家有钱,苗童生的媳妇病了挺长日子了,家里一直拿药给吊着,撒出去多少银子也不见好。苗老太太说的这句可怜,说的是苗童生的妻子,也是在说苗童生的两个孩子。
苗童生今年才二十七八岁,又从小在乡里素有神童之名,大家都觉得他中秀才是迟早的,家里又殷实,这样的人家肯定是要续弦的。到时候两个孩子在后母手底下过日子,就要艰难些了。
沈青有些出神。他想起那边世界那神奇的
治愈系异能,看了看苗氏又看了看苗老太太的腿,终究是没说话。自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好,他又哪里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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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苗氏特意等迟了些才起身去连家:“我最不爱看那杀猪。好些人爱围着看,还看得挺有兴头,我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我一听见那猪叫唤,心里就难受的慌。”原来在老沈家时,每年也是要杀年猪的,偏她躲都不能躲,得眼睁睁的看着那猪断气。
要说这人也奇怪,苗氏天天下灶,那猪肉血赤糊拉的怎么都行,那整头的野猪断了气得,她也能面不改色麻利的开膛破肚一番收拾,就是见不得杀猪那个过程。“也幸好你连二婶说了,是让咱坐席去的,晚点去也无妨。”
要是去帮忙的,就得早早去了,说不得还得拎着桶帮忙接猪血。
两人去时,果然猪已经被杀死了,血也放干了。杀猪匠正往猪身上一边淋热水一边刮毛,连老太太远远的瞧见苗氏和沈青,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哎呦!你们可来了,就等你了,快上屋里坐!”又亲自拉着苗氏的手引她进去。
开玩笑,这可是送了她们家四分之一头猪的人家!就冲这猪肉,连老太太也乐意给苗氏这个体面!
坐席是男女分开的,汉子们在堂屋坐,女子和哥儿们在里屋也摆上两桌。猪刚杀完还没开始做饭菜,此时桌上正摆着些花生瓜子,大家一边磕着吃一边闲话家常,见苗氏和沈青来了又是一阵热情招呼——别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是来老连家做客,主人家抬举沈青和苗氏,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故意作怪。
沈青有些不大习惯这样的氛围:他从小不说在村里多受人嫌弃,却也从来没有被这样热情招待过。寒暄过一阵后,有人瞅了沈青一眼,便怪笑道:“听说没?今天老沈家也杀猪。”
其他人看看沈青再看看苗氏,都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这话能不能提。沈青倒不在意,主要瞧着这人的表情,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又有人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数了数人头:“咱村的人今天差不多的都来老连家了啊,老沈家那边估计得空了,这脸上恐怕不太好看啊。”
“哪是空了!”头一个说话的人十分兴奋,“你是不知道,哎呀我活了三十来年,就没见过他家这样的——他们家根本谁都没请,沈老二夫郎的娘家人问了一嘴,还吃了那老婆子一顿排暄!你说哪有那样的?”
大家都发出惊讶的声音。赵艾叶娘家那和老沈家是正经亲家,又不会怀着什么坏心思,就问一嘴,咋还排暄开人家了?
“倚门口骂半晌,说人家老赵家,还没到初二呢就惦记上他家肉了,怕不是等不及想提前要年礼。哎呀那话说的可难听了,也不知道是咋说出口的!那沈老婆子以前招人烦是有点招人烦,但也没见过她这样啊?这半年,简直有点疯魔了,我看呐,”说话的人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瞧着她是有点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