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东宫?”苏霁玩味地斜睨了七皇子一眼,口中呼出一团白气。
他仿佛在咀嚼着这三个字,眸色一下明一下暗,俊美的侧脸在幽寂的月色中显得分外鬼魅。
风回雪闻声侧目,恰巧紫玉的柔光晃过男子的眉宇,映出他眼底掌控全局的沉稳,她的视线顿时就被他吸引。
银辉将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他长身而立,姿态慵懒的同时也不失风度。
她拉住苏霁的手,贪婪地汲取他掌心的温度。
男子似有疑惑,朝着她的方向偏了偏脸,风回雪连忙加重力道,对他眨眨眼,而后安静地听着他和少年言辞博弈。
太子方才的语气轻慢而嘲弄,尽显他对少年的怀疑。
她倒想看看这位七皇子要如何应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四周的氛围因那一句似笑非笑的挑衅沉入了冰窟窿。
细雪窝在少年的臂弯里,蓬松的尾巴来回轻扫他的手臂,一双异瞳熠熠生辉。
它龇着牙,狠狠地“喵呜”了一下,只可惜嗓音软糯,加上外形不具凶相,看上去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七皇子摸了摸它的脑袋,虽被人质疑,却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是,皇兄没有听错。”
“呵。”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谈,苏霁不咸不淡地打量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
大手包裹住女子的柔夷,食指状似无意穿过指缝,迅速敲了敲她的掌心,动作快得不容外人察觉。
风回雪接到他的讯息,柔声问道:“七皇弟何出此言?父皇和百官并未明确清怀王遇刺的真相,你怎么就认定东宫脱不了干系?七弟,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皇嫂,道理我都懂。”七皇子歪了歪头,“正因为疑点重重,东宫的嫌疑才更难洗清。”
“羽箭刻着东宫的印记,而殿下和清怀王之间——”她没有再说下去,顺着七皇子的观点思考,这件事在旁人眼里有七成的可能就是出自东宫的手笔。
可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证据全指向苏霁,也许是旁人栽赃。
依照永顺帝多疑的性子,他只让禁足,多半是想到了这一层。
七皇子眯起双眼,继续引诱道:“皇兄皇嫂你们细想想,如此多的物证都针对东宫,二位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旁人起初或许会觉得其中另有文章,但是若有人煽动,日后恐怕更相信这是皇兄摆脱嫌疑的绝妙之计。”
“无论父皇如何考虑这件事,只要清怀王回京后交出人证,皇兄谋害手足的罪名可就要落实了。到那时,皇兄纵然能够脱困,在民间的声望也会大不如前。”
“我知一切都在皇兄的掌握之中,然而事无绝对,难保没有意味发生。皇兄不若给七弟一个机会,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反将他们一军。”
随着他一字一句的分析,风回雪的眸光闪了闪,心里翻涌的情绪起伏不定。
明白他和自己一样,此前都伪装成平平无奇的人,不曾想过他更胜一筹。
若不是昨日他传信过来,她还真没注意过这个“不学无术”的七皇子。
“七弟,藏得滴水不漏啊!皇嫂佩服!”她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夸赞他。
七皇子摆了摆手,“皇嫂谦虚,您也不赖。”
风回雪微怔,手臂旋即被人扯了扯。
她笑而不语,顺着那股力道躲进了男子的怀里。
他此时的面上盖了层月光铺洒的轻纱,锋利的下颌线因此柔和了些许。
苏霁抬了抬眼,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原本温柔的眉眼一下变得冷淡。
他一手揽住风回雪的肩膀,把人全部收进玄青的斗篷中,另一只手捏着一枚玉扳指,时不时在指腹转悠一圈。
“你既猜到孤有所防备,何必还要蹚这趟浑水?没有你,孤照样摆平清怀王。”
呼啸的风声穿过庭院,把他自信满满的话语送至七皇子的耳畔。
卫太子的心思诡秘莫测,他鲜有对手,自然有张狂的底气。
七皇子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垂眸思考了片刻,再次仰起头后,面上流露出一丝恳求的哀伤之色。
他忽然放下细雪,俯身行了一个大礼,郑重得比他之前每次都要严谨到位。
“我是想弥补皇兄,若得助力,皇兄或许更顺遂些。”
苏霁挑了挑眉,“弥补?孤不记得你亏欠孤。”
“是母妃。”七皇子咬了咬牙,泄气地低下了头,眼神飘忽,始终落不到一个固定的地方,“母妃鬼迷心窍,受人诱惑才犯下了错,我想请皇兄开恩,饶过她一次。”
“这就是你向孤示好的原因?”
“皇兄神通广大,定然查到了母妃的布置。与其等皇兄日后出手,不如我先表明态度,为我们换一条生路。”
七皇子仰视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