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一刻,炸|弹爆破的声音从污染种体内响起。赤色火焰轰然开裂,污染种的身体碎块拖着火尾向周围炸开,活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连带着空气也一并烧灼了起来。
看着这副可怖景象,拉亚苏齐的眼珠动了一下,看向那根残留箭矢的末尾,发现上面居然还串着一只眼球里撑满了蠕虫的四翼黑鸟,正是拉亚诛怜刚刚一只追逐的那只。
拉亚苏齐一动不动。
拉亚诛怜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快起来。”
拉亚苏齐僵着背脊,不去看她。
于是拉亚诛怜又对他说:“我们是追着污染种进入这篇树林的,现在该回去了。”
见拉亚苏齐抬头,拉亚诛怜在满地尸块见转了几个来回,在确认这只污染种无法拼起来后,叹了一口气,将那只已经死亡的黑鸟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把它递给了拉亚苏齐。
一下子明白了拉亚诛怜的意思,拉亚苏齐石化似的定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入了长钉,许久才伸出手,将那只黑鸟拿了过来。
拉亚诛怜看他一眼,转身欲走时,拉亚苏齐忽然从后面叫住她。
“为,为什么?”拉亚苏齐看着拉亚诛怜,嗓音听上去十分干涩,“为什么把它给我?”
听到提问,拉亚诛怜轻轻皱了眉。拉亚苏齐最熟悉她这个表情,手臂下意识往后一缩,却被对方怪看了一眼。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拉亚诛怜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你看起来需要这个。”拉亚诛怜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启示录说,祭司要永远忠于国主。”
“只是因为这个?”拉亚苏齐有些不可置信,见拉亚诛怜骑着污染种离开,追上去问道,“因为我是未来的国主,而你是未来的祭司,所以你把这个让给了我?”
拉亚诛怜:“算是。”
说罢,她看向手中的缰绳,用自言自语般的语气说:“我是未来的祭司,要尽自己的职责,职责就是第一位的。”
听到这话 ,拉亚苏齐的表情松弛了一些,他看着手里的那只黑鸟,手指收缩,像是要握住一个小小的礼物,但他很快又变得忧愁了起来,看向拉亚诛怜,问:“如果我不是未来的国主怎么办?”
拉亚诛怜回头看他一眼,反问:“你认为你不是?”
“才不是!”拉亚苏齐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拉亚人一生只能拥有一位妻子,我是国主唯一的孩子,以后肯定是拉亚的国主。”
拉亚诛怜没应声,扭过头去,似乎还应了一声“哦”。拉亚苏齐却在刚刚回答问题的时候瞬间攥紧了手里的黑鸟,翅膀折断的声音从他手中传来,很轻很细,就像是一根枯树枝被踩断那样。
回去之后,两人照旧上课,照旧学习,也照旧形影不离。好像所有的一切和出行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拉亚苏齐会经常梦到拉亚诛怜拉开弓弦的样子,然后惊醒,看向窗外的月光,最后带着一头冷汗沉沉睡去。
这样平静的日子,拉亚苏齐大概过了九年。
直到他和拉亚诛怜的父亲开始试图清剿国内的反动势力,试图阻止拉亚人在边境地带屠杀铁原人。
这一行为引起了国内极端派的强烈反对。很快,硝烟以及尸体的实时画面就将拉亚境内为数不多的电子设备全部填满,污染种的咆哮声在斯尔勒的周围响起,将宁静的夜晚一次次打破,也将沉睡的人们一遍遍从梦中叫醒。
为了抗议示威,那些反动势力甚至强行劫走了拉亚苏齐和拉亚诛怜。
当时拉亚苏齐和拉亚诛怜刚刚参加完一个外地的活动,正在返回斯尔勒的路上,缺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火舌从汽车骨架中喷涌出来,将空气烧得如沸水般滚烫。
在爆炸波及到他们所在的车辆前,拉亚诛怜拽过拉亚苏齐,踹开车门,带着他滚了出去,随后跳上随行侍者召来的污染种,一路向着斯尔勒的方向跑去。
反动分子很快追上了他们。
拉扯的过程中,拉亚诛怜跌落悬崖。
回去之后,拉亚苏齐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血肉高庭内,看着那些往日里他和拉亚诛怜常去的地方,脊背耷拉下来,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抽走了什么东西。
他又开始频繁做梦。
只不过,那些梦境的内容变成了拉亚诛怜推门回来。
他命令手下反复去拉亚诛怜失踪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寻,却连她的头发都没有带回一根。
所以,在拉亚诛怜回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拉亚苏齐其实是非常高兴的。他欣喜若狂,在侍者的指引下,一路向着拉亚诛怜飞奔而去,思考着等会儿见面了要说什么话,见完面又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玩。
可就在他即将向拉亚诛怜伸手的刹那,拉亚苏齐看到了她怀里的小狼崽。
两只,白色的,额前有红色的图腾,看上去和传闻中的白狼神一模一样的,小狼崽。
拉亚苏齐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