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栀关上冰箱门抱臂倚在料理台前无奈一笑:“我是专业医生,可不是你的保姆。”
“那你为什么愿意接我这个陌生人回来你家共住?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思想觉悟。”景行止循声望去,眼珠子又黑又亮。
言栀沉吟片刻,哑然失笑。
她怎么可能会做好心理准备,十多年间想都不敢想的事……这可是跟他同居啊。
言栀无法给出答案,便再一次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会愿意跟我这个陌生人回家?”
“你一位独居女士都不怕,我怕什么呢。”景行止好整以暇地扬眉,嘴边噙着一丝浅得看不见的笑意,他的视线轻轻笼罩住言栀,恍如大厅里柔和的光一般,他突然说道,“我睡觉不会上锁。”
他在暗示什么?
言栀一脸黑线:“……?”
“我睡觉会上锁,上两道,不对,”言栀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叉腰比出三根手指头言之凿凿道,“三道,我等会就下去买锁。”
“噢……那我等会儿陪你下去买吧,我知道哪种锁比较好使,哪种……”景行止笑得温柔体贴,平白让言栀竖起鸡皮疙瘩,“不好使。”
言栀脚步一浮,节节败退连退两步。
?
这人是出院后彻底解开封印了吗,言栀骨子里要强得很,当下就拍板:“行,走啊,现在就下去。”
景行止当然没意见。
◎◎◎
……言栀站在熙熙攘攘的超市中,有点忘记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她的身侧是优游自如的景行止,他正凝神“看”着货架状似沉思。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怎么脑子一热就拉着这人跑下来了……
他长得太过醒目了,丰神俊朗,身如玉树,浑身散发着沉稳清透的贵族气质,与这鼎沸人间格格不入。
这脸这身姿这气质引来不少注目礼,言栀逛个超市都觉得不自由。
言栀还在发呆,肩头忽而被撞,她整个人打了个趔趄,一声惊呼冲口而出:“诶。”
身遭环境太过嘈杂,景行止迟疑地回头。
说时迟那时快,言栀落入一对带有古龙香水味道的强健臂弯。
“Yan?”
“芷嫣医生?”
景行止身形一顿,朝前的步子生生被另一道男声扯拽住,当下便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磁性的男声,英音:“你没事吧?”
言栀愣了好一会儿,抬眸而去是一张立体感十足的外国脸孔,高鼻梁蓝眼睛。
他绅士地将她扶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才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言栀尴尬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视线穿到他身后的景行止身上,满场都缭绕着低气压。
言栀站到景行止身边才朝男人微微一笑:“本,这么巧啊。”
也许是雄性野兽的敏锐本能,本一眼就注意到言栀身旁这位容姿出色气质出众的亚洲男子,他不动声息地打量二人,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动作。
他嘴角上翘,文质彬彬地拥抱言栀,行了个吻面礼:“很久没见,你依旧美丽动人。”
景行止眸色沉郁,冰冷刺骨如寒潭中的死水。
雄性动物之间关于地盘以及伴侣的争夺总是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然而,主动权从不掌握在争夺方,而在被争夺方。
宣告争斗结束的也不在于雄性,而在雌性。
言栀挽紧身旁的景行止,忽视那灭顶的气压,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也是依然帅气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King。”言栀瞎掰了一个英文名。
“这位是Ben。”
本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但英国的绅士从不在人前失态,他飞快收好讶异朝景行止伸出手:“你好。”
景行止无动于衷,冰雕一样站在原地,眼尾也没有抬一下,完全没将眼前人放在眼内。
言栀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未婚夫眼睛不太好。”
本这才迟钝地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英俊则英俊矣,但眼睛的确……无波无澜像一池死水,只有落到言栀身上时才泛起点波澜。
本保持微笑将手收回:“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言栀对答如流,一脸甜蜜:“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分别多年,前不久才在医院重逢。幸运的是,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大家在重新接触后都默契地认为对方是共度余生的伴侣。”她幸福地依偎着景行止,嘴角倾泻出遮挡不住的笑容。
“这不,我们正在装扮我们的婚房。”言栀身子一让,露出陈列在货架上的男士拖鞋,再后面是床褥被铺。
他们身侧还有一个购物篮,上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生活用品与食材,看着就有烟火气。
景行止眉宇的霜雪有融化迹象,他朝本颔首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