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录制，周日签约，刚刚好。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四期录制的日子，方砚之提议早点到，两个人可以在学校吃早餐。
久违的学生体验，言栀欣然答应。
得知他们在拍节目，校方认为这是一个能宣传法医学也能辟除大家对法医的偏见的方式，因此相当配合。
言栀在方砚之的带领□□验了古代和现代法医取证和鉴定，一切对她来说都特别新奇有趣。
她摘下手套和护目镜，略带惊喜地看着方砚之：“真的跟我在电视上看的一模一样！古人真的很有智慧啊！我以前很爱看宋慈是主角的电视剧，现在亲身一体验就觉得更神奇了！”言栀笑说。
方砚之引着言栀去洗手，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你能喜欢真的太好了。”
言栀对着镜头重重颔首，一脸正色：“法医学真的是一门很有魅力的学科。”
校方和方砚之一怔，不由莞尔。
“很多人对法医很抗拒，觉得很恐怖，可是我们迟早都会死的呀，这个世上有人不会死吗？这一点都不恐怖，如果我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那就只有法医可以为我们做最后的发声了。”言栀说得特别认真，“我记得我以前看宋慈电视剧的时候就有一句话，他说，我们就是为死人说话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职业特别特别酷！”
校方代表听得汹涌澎湃，眼角湿润，他闯进镜头里紧紧握着言栀的手：“谢谢你，言医生！你们为在世的人看病，而我们则为去世的人说话。医学不分家，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啊！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为法医学发声！”
校方代表的手隐隐颤抖，言栀双手握上去，眼底浸润着清澈的笑意：“我有法医朋友真的太骄傲了，这太酷了！”
她是那么真挚。
校方代表一听，握着言栀的手微微用力，上下不停地晃动，就是不舍得松开。
方砚之理解校方的激动，他心底也动容只是掩饰得很好，他看了一眼时间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外面吃个饭吧？你上了一天课也累了。罗院您也别送了，我们还在录节目呢。”后面这句话方砚之说得很轻。
“诶，好，好。那你们先忙，我们下次再一起吃饭。”
“好。”
◎◎◎
离开学校，两人前往方砚之预订的顶级法国餐厅就餐。
餐厅装潢贵雅高调，一棵法国梧桐位于餐厅中央，顶部开阔见天光，一切来得特别又精致。
“今天谢谢你的安排，让我对法医学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言栀落落大方地执起红酒杯，方砚之赶忙轻轻一碰，“我也很少有机会向别人展示法医在做什么，在学什么，是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我们不要再说客套话了，快吃吧。”言栀眼馋眼前这块牛排很久了。
方砚之乌眸一闪，充满赞赏：“你真特别，很少有女孩子会这么坦白。”
言栀笑而不语，二人安静进食，时而攀谈一两句，搭着小提琴手悠扬的琴声，这顿饭吃得很舒心。
言栀喝酒只喝帕图斯，因此这瓶拉菲再好她也只抿了两小口。
“你不喜欢喝酒？”方砚之观察了好一会儿。
言栀晃晃脑袋否认：“不是，只是喝醉了误事，”言栀羞赧又坦诚，“我酒品不太好。”
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言栀陷入了沉思，那段记忆明明才两年前却久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她收起思绪，苦涩一笑。
方砚之莫名地觉得言栀传递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被她潜藏得很深，只是一晃眼就消散了去。
有侍应生捧着一瓶红酒款款而来，最终在言栀桌前停下。
他躬身道：“言女士您好，这是61年的Pétrus，一位先生送给您的，祝您用餐愉快。”
言栀一脸懵，方砚之也与摄制组面面相觑。
“你送的？”
“我没有啊。”
两人在打暗语交流。
言栀也回头看了一眼PD，PD朝她疯狂摇头摆手示意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言栀还没来得及拒绝侍应生已经将酒开了，言栀愕然抬手：“不用不用，不好意思，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侍应生端起一个礼貌大方的笑容：“您是言栀女士吗？”
言栀愣愣点头：“是我。”
“那就没错了，酒要是喝不完我们这里有存酒服务，或是您带回去也是可以的，祝二位用餐愉快。”
侍应生说完便悄悄退了出去，言栀连忙喊住：“等一下！我可以知道是谁留的吗？”
侍应生步子一顿，朝前回了两步，这才礼貌说道：“是一位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