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他的脸容影影绰绰。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歪头叼着雪茄,眸子一眯,修长的指节一动,纽扣崩开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宽阔胸膛。
俄而,他缓缓吹出一口烟,转瞬灌了一口烈酒。
这种浓烈的感官刺激令人迷幻,令人上瘾,也令人放松。
他昂头迎着璀璨的灯火,精致的五官暴露在柔和的灯色下,明明生得冷峻出尘宛如谪仙一般清高,偏偏烟酒上身,放浪形骸,身上一股子浪荡邪气。
再高不可攀的仙人也会堕入无间地狱。
灯火在他漆黑无澜的瞳孔中摇曳,闪烁,宛如暗夜灌溉出的花朵。
景屿川回身,见他面无表情地抽着喝着,他两指一夹,捏开一条缝又看了下头一眼。
专注地盯了少顷后收回目光,长腿一迈,他在他对面落座,端正了神色:“你不冷静了。”
对面的人没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烟酒一口接一口。
良久,他才直起身子,眸子深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用你多管闲事。”
一听这话景屿川就翻了个大白眼:“切,得了吧,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一副什么嘴脸,爱不得恨不能,可怜透顶的蠢货。”
对方直接抓起一个烟灰缸砸过来,景屿川手疾眼快地接下,没好气地抛到桌上:“踩中你尾巴了?还想谋杀亲哥。”
一声冷笑传来,充满鄙夷:“我没你这样残害兄弟的‘亲哥’。”
景屿川心虚地摸摸鼻尖。
“咳,别的不说,你将我61年的Pétrus都送出去做痴情礼物了,我也没跟你计较,”触及一记冷刃,他没好气地扫他一眼,“行,别墅我也不要你的,是我欠了你的,行了吧。”
对方这才收回视线,从容不迫地抿了一口酒。
“我看他们两个也没什么,虽然登对了一点,但我看她还是挺在意你的,不然也不会听见你的名字就急匆匆跑出去,又失魂落魄地回来。”景屿川这个旁观者看得倒是清楚。
景屿川等半天都没等来回应,心里起了丝火气,他抽了烟灰缸直接扔过去,皱眉啐道:“得了吧景行止,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我看见都来气,没放下就去抢,不要抱着你那不值钱的可怜的自尊心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破日子。”
“咚”,沉闷的声响砸在真皮沙发上,骨碌碌地滚落到地毯,打了个旋儿便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双皮鞋旁不动了。
景行止偏头一避,烟灰缸堪堪从耳畔擦过,风声呼啸而过。
他淡眼一睨,眼神闲淡沉寂,却充满煞气。
“你瞪我也没用,说错你了吗,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啊,这世上还有女人能甩了你,还能让你念念不忘,真让我大跌眼镜。”景屿川一派幸灾乐祸的模样,欠揍得不得了。
景行止吐出一口烟雾,夹着雪茄的手指虚虚支着下巴,雾气笼罩着他慵懒清贵的眉眼:“新海城的项目你自己想办法做吧。”
话毕,他将剩余的朗姆酒尽数吞下,咬着雪茄从容不迫地站直身子整理着装。
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景屿川。
景屿川眉头紧拢:“说你两句还有脾气,小气鬼。”
景行止将领带夹上好,长身玉立,清风朗月,眉眼深邃带光,与方才放纵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踏前一步将未抽完的雪茄放到景屿川面前示意他接住:“以德报怨。”
“……”景屿川边吐槽边接过,“糟蹋。”
见他真要走,他又“好心”地提醒一句:“现在下去可碰上了哦。”
景行止没答,就是走的时候“不小心”踩住了景屿川锃亮的皮鞋:“抱歉,喝多了,站不稳。”
景屿川盯着他走直线的模样咬牙切齿:“……”
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到底像谁?从俄罗斯回来后更是变本加厉,不对,是被人甩了后就更会阴阳怪气了。
“我这鞋子是新买的!”景屿川对着景行止渐行渐远的背影磨牙凿齿。
他嫌弃地将鞋子脱掉,换上拖鞋,打电话给餐厅工作人员:“皮鞋给我擦一百遍,烟灰缸丢了,”他不经意间瞥见沙发上有烟灰,额角青筋暴起,“沙发也给我换了。”
“是的,老板。”
◎◎◎
言栀与方砚之的饭局进入到尾声,她一抬眼,瞥见有抹身影缓缓从她眼前掠过,他戴着墨镜她也离得远根本看不清脸,只认出一个线条凌厉的下颌线。
惊鸿一瞥,言栀却瞬间失去所有动作。
见她在发呆,方砚之喊了言栀一声:“言医生?言医生?”他五指在她眼前挥了挥,“你还好吗?”
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某个方向,他好奇地扭过头去,没什么特别啊。
“言医生?”
言栀终于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