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光,她维持着坐姿,良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当年他真的有未婚妻,他们二人在谢姮玉和景屿川面前绝不能够如此亲密,她当年怎么就没想到?
真是当局者迷。
还是王亚珂进来喊她她才迟钝地回身:“啊?”
王亚珂视线一移,见到了她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当下便叹了一口气,她推着轮椅走到她凳子后,执起她的手。
“还放不下景家那个小子吧。”
王亚珂身子比以往圆润不少,头上银丝也没有执意染黑,她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自己。她捶了捶自己的腿,嗓音有苦涩也要解脱:“你如果还放不下他,我就替你争取。我去景家哭也好求也罢,甚至跪他们都可以。从前是我不对,因为我的病情误会了景家那么多年,现在我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你也是时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言栀缓缓抚摸着王亚珂的手。
“那孩子对你是真好,我都看在眼里,从前他能在学校替你出头,后来又能原谅你弟弟,还为了你立下那一份约束你弟弟向好的协议书……光这两点我就已经感激涕零了,我也不想弄丢一个对你这么真心实意的好女婿。”王亚珂的眉眼宽和,始终挂着一丝笑意,与在俄罗斯那会的状态真是判若两人。
“妈……”言栀哑着嗓子。
“想来景家并没对不起我们,反倒是我对不住他们了。”王亚珂叹息道,眸光暗淡。
言栀沉默地揉她的手背,想把温度传递给她。
她们回国没多久便是父亲的忌日,前去上坟时遇到了言家一个叔伯,叔伯年纪大了,他们又失联了十多年,一开始根本不敢认。
他在旁观察许久,见她们一直在父亲坟前说话才确认她们母女俩回国了。
几番攀谈之下她才了解当年事实原委。
根本不存在景家害人一事。
或者换一个说法,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事是真实的,但害死他的人不是景侨山,而是另一个搭档,后来那搭档也被捕入狱了。
景侨山的确跟父亲认识没错,也的确关系不错,在危急关头还曾以私人名义借给父亲不少钱,但欠下的那笔款项实在太多了,父亲根本无力偿还,才发生了后面的悲剧。
母亲大受打击,根本没法接受这个事实,恰巧那个紧要关头景侨山的生意日益壮大,财经新闻天天上,商业版图不断拓宽,因为悲伤、嫉妒、愤怒、憎恶,她将这一切都潜移默化成景侨山就是这个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
她的精神状态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但是没有控制和治疗,后来发展成妄想性障碍。
这十来年,因为那个混账丈夫和儿子,她的病情非但没有丝毫好转,还每况愈下。
知道真相后,母亲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出来时银丝都多了好几根,但眉宇间的郁结彻底消失了。
日后虽不能行,但这两年的病情控制得当,心境已然开阔许多。跟邻居相处又和睦,还进了老年大学活动社认识了新朋友,加之纠缠她多年的心结已解,数桩大大小小的事件落在她身上,整个人起了不少变化。
言栀揉了揉王亚珂有点萎缩的腿,强颜欢笑道:“说什么呢,跟您没有关系。”
王亚珂拧紧眉心:“你妈是精神状态不好,不是脑子不好,我心里头啊是门儿清,你要是害羞不敢出面就交给我。”
面对脱胎换骨一样的母亲,言栀心中有喜有忧,这突然而来的关心让她着实是惶恐不安啊。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王亚珂往外推:“啊是是是我会自己解决的,您快回去跟弟弟视频吧,不然他就该关灯了。”
“我不回去,哎,我不回去,我话还没说完呢,喂,言栀!”王亚珂把着轮椅不走,但她的力气哪使得过言栀啊,当下就被言栀推回了房间。
反抗的声音还响彻在耳边。
言栀充耳不闻,一路小跑回自己卧室,干脆利落锁门。
没多久,果然就听见王亚珂拍门的声音:“你怎么还锁门了你!快开门!我还没讲完啊!我讲的是认真的,你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你再不开门我明天就跑去景山和知衍堵人了啊。”
“……”言栀相信她是真的做得出来,只能无奈地打开门。
她没好气地横在门口叉腰,拦住不让王亚珂进房:“好好好,就当你女儿放不下吧,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啊。”
王亚珂一把扯开她胳膊,推着轮椅就进了言栀房间:“他怎么想?他还能怎么想?他不想的话跟你去录恋综干什么?闲得慌吗?是知衍要倒闭他没工作啊,还是他时间太多要找你打发时间啊?那怎么不见他找别人打发时间,人家还愿意把时间花在你身上就证明他肯定对你还有感情。你脑子怎么回事啊,都没遗传到我跟你父亲的聪明才智吗?”
言栀目瞪口呆:“???!”
怎么还搞人身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