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刚好十四个小时。”
这十四个小时的说辞怎么这般耳熟?
言栀还没来得及思考,整个人已经被景行止撩拨得如一滩春水。
“你……唔。”
“春宵苦短,娘子不要辜负了。”
……
言栀出了好一身汗,瘫在床上喘着气,腿软得动不了。
景行止抱住她有些可惜地撩开她凌乱的鬓发:“明天开始,跟我锻炼,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言栀发疯,扑上去撕扯他的唇,恶狠狠道:“我是我们医院运动会的一百米第三名好不好,是你!是你太……太!”
景行止好整以暇地看着言栀,言栀只觉这人的笑容莫名像只狐狸:“太什么?太厉害了?”
听听?听听?
这是人话吗?
“不可理喻!”言栀红着脸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四字。
景行止挑起言栀下巴,咬了回去:“那不是才第三名么,你得拿第一名才行。”
言栀放弃了,咸鱼一样倒在他怀里不动了:“……无耻。”
言栀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景行止温柔地替她扫背,扫着扫着眼神沉寂了下来。
言栀抬眼一瞥,便知道他似乎有心事:“在想什么?”
景行止将言栀搂紧,执起她修长白皙的手把玩:“有一件事,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告诉你。”
言栀一听便来了兴致,她疑惑地蹙眉:“什么?你还想对我有秘密?”
景行止一听,笑容有些落寞。
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收敛起所有神色,正经道:“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见到景行止这般模样,言栀也正色起来:“什么事?”
“你先前不是跟我提过你很想念史密斯先生但联系不上吗?”
言栀回想了一下,这是他们在录制节目时她说过的话,就这么提了一嘴,不曾想他记住了。
“嗯。”
景行止神色严肃,言栀的心倏地沉了下去:“我差人在那边找了一下史密斯的下落。”
“……”言栀深呼吸数下,定定对上景行止的视线,“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吧。”
景行止又静静替言栀扫发,顺了会儿才停下来,目光深沉无澜:“史密斯在一年前已经走了。”
言栀呼吸一乱,惊讶地望着景行止:“走……了?”
景行止不忍看言栀的眼睛,便将她抱在怀里,将调查结果告诉她:“被人发现时他已经去了,吃了半瓶的安眠药。”
言栀揽住景行止的手一僵。
半晌,她才艰难地消化了这个事实,无力地揪紧他背后的衣衫:“我早该发现的……”
景行止将言栀拥得很紧:“我知道你很在乎你的病人,我也烦恼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或许你不知道是最好的,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我们也说好了,不会对对方有任何隐瞒,栀栀,我不想瞒你……好的,坏的,我都不想瞒你。”
言栀窝在景行止怀里,只有他怀中才是令她安心的世界,她可以在这里笑,这里流泪。
言栀艰难启齿:“你还记得我请求你帮我假扮史密斯家人的那天我给你讲的关于史密斯先生的故事吗。”因为孩子死了
“嗯。”
“其实故事才说到一半。”
倾诉欲如潮汐一般涌上岸边,言栀陷入了那段寂寞痛苦的回忆里,越说越难受,眉心越蹙越紧,苍凉不已:“史密斯先生本来已经逃出生天,又因为救人再次冲进火场里,结果全身25%面积深二度烧伤、右小腿截肢、左眼球摘除,右眼虽然后来做完手术复明了,但那过程也极不好受的。被他救的那家人一开始还愿意来探望他,但是后来他们就说很忙,孩子要上学没空过来,妈妈也忙着带孩子。不管是被救的那家人或是自己的家人,都来得越来越少了。时间长了他自己心底也清楚他已经被他们丢弃在医院了。”
“他烧伤、截肢、失明……痛苦得没日没夜都在嘶吼,伤口反复发炎溃烂恶臭,但他仍然很乐观,每天都给自己唱歌打气,鼓励自己不要放弃希望,因为他相信终有一天他太太会带着孩子回来找他,接他回家。”
“他真的很勇敢,坚持了很久很久,他历经了植皮术的痛苦,学会了穿上假肢走路,也接受了自己脸部烧伤、左眼球被摘取的不完美,他还跟我们开过玩笑,他说‘看不见也挺好的,不用每天照镜子被自己的脸吓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我们都看见他眼睛里含着泪,这哪里是玩笑,这是他一生都无法被治愈的痛。”
“后来有一天,他的妻子正式给他发了一份文件,离婚,孩子抚养权归她。她很快过上了新的生活,将这个救她一命也救别人孩子一命的老公抛弃在医院里。”
言栀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不知何时已经泪盈于睫,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