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不需要尊守的规矩。规矩?他从不放眼里。
两人来到一栋栋烂尾楼前,陈岸认出这里是荒都。宋秋亭转身,“有话直说,这里不是裁决所,没必要假惺惺说话恶心彼此。”
“找我什么事。”
陈岸看着对面的人,缓缓叫出真名。“宋秋亭。”凌厉的刀尖袭来,陈岸偏头躲过。烂尾楼里阳光射进这里,光里浮动着尘埃。角落生着杂草,杂草里是一朵瘦小的洋甘菊。
两人缠斗起来,准确说是宋秋亭单方面缠斗.陈岸的战力比他高太多,很快便卸掉刀子。宋秋亭见形势不好,灰雾升起正要遁逃。
“伏瑞斯——乌拉吧哈——”
宋秋亭感觉自己像被人钉在原地,只有眼睛和嘴能动,“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下来。”
“卑鄙!居然用巫术!”宋秋亭挣扎,纹丝不动。“给我解开!”这种被动的境地让宋秋亭恼怒极了,就像上麻药的兔子任人宰割。明明他才是猎人,明明他才是布局者!
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一定是这样,不然陈岸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对,一定是这样!他可以弥补这个错误,他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在哪里,在哪里……”少年魔怔的念叨。陈岸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陷入更深的偏执和魔障。“宋秋亭!”
一声轻呵,少年瞳孔聚焦。
陈岸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没有错。”
“什么?”宋秋亭还未完全走出来,下意识回复着,一个眨眼,眼神冰冷似刀,讥讽道:“那你说说,我哪里没错?”
如果用道德和法律细数,那宋秋亭犯的错误可太多了。比如他杀人分尸。四区的报纸可没少花笔墨写报道、还有那些警察,为找到凶手费尽心思。
你不是知道了吗?少年在笑,眼神冰冷。
那就来批判我。
“你没错,错的是我。”
宋秋亭没有说话,荒都刮起风,风穿过一排排空洞的建筑,“呼呼——”像极鬼哭。
“是我的一己私欲毁掉了你的人生、家庭。如果不是我你会继续在台大上学,读自己喜欢的专业,拥有理想和未来。”
“如果不是我,你的家人也不会死。是我毁了你。对不起。”
在某个寻常的下午,十七岁的陈岸坐在茶馆里接到医生的电话。当他为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发愁时、当抱试卷的宋秋亭去救人时、
当陈岸望向窗外———
有四个人的命运已经千丝万缕的交缠在一起。又或许是更远的从前,当陈远找到颜綰,当放学回来的陈岸举起琴弓———
命运便如同高山的滚石,再也停不下来。
风吹皱单薄的衣服,明明是春天,这一刻,宋秋亭却在发抖,“你……”
他的眼镜一点点红了,“你以为说这些我的家人就能回来吗?”不知在何时,凝结术消失了。少年仰头大笑,他竟笑出眼泪,“陈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当然,你拥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宋秋亭,千错万错皆因我而起,我愿以死谢罪,百刑加身,千刀刀万剐!我只求放过顾林溪!”
陈岸跪下去,深深地磕头。
潮湿的青苔、蜘蛛网、在荒都,在宋秋亭身后的墙上写满大大小小的“恨。”
风吹红少年的双眼,额前的发微动,圆圆的杏眼变得细长,似湖面起涟漪,五官在一刻变化。
“今天可以吗?”
“可以。”
宋秋亭仰着头,闭上眼睛。大楼的阳光落在肩上,眼泪划下——
好温暖。
“陈岸,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少年大步朝前走去,朝出口,朝着光亮的地方。他与陈岸擦过———
“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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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落下大片的阴影,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休,刚吃完饭的顾林溪收到来自陈岸的电话。
“喂,怎么了陈岸?”
对方声音如常,“溪溪,我现在你们实验楼楼下,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你能带下你的日记本吗?”
日记本?她就写写日常,还有关于暗恋小雨心情和事件。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女心事”怎么和重要事件扯上关系了?
陈岸声线轻柔:“溪溪,你有在听吗?”
“有。”顾林溪回神,“陈岸,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她挂断电话,拉开书包拉链拿出最夹层的日记本。
先拿过去看看吧,陈岸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她想,如果自己的好朋友要看,或者对日记本做什么,她也有拒绝的权利。
四月春,中午的阳光并不强烈。学校广播站放着轻柔的纯音乐,校园里的树荫下坐着穿校服的男男女女。
顾林溪在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