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兮凝发愁这个发愁那个,头怕是秃得比接下来天天要被她薅花瓣的原形还快时,村长家,宋母用胳膊肘捅了捅宋父。
“啥事?”宋父被她戳到痒痒肉,差点没崩住威严的表情。
“白知青今天给咱家送了一包黄.冰糖和黄桃罐头,你不得给人家安排个轻省点的活计?”宋母也不说那些虚的,直接道。
“那东西多金贵,你咋能收?”宋父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圆了。
“你小点声,别被别人听见。”宋母不以为然,“人家愿意给,你不收才是瞧不起人,我看那白知青也不像个缺衣少食的,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要是能换个活计才是对她的照顾。”
“你也不想想,那小姑娘娇滴滴的,哪儿像是能下地干活儿的样子?”
“今天还给晒中暑了,得亏褚家那小子刚要碰见,还把人送去看病,万一再有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
宋父眉头微蹙。
白兮凝跟安竹是青梅竹马,下乡前家里肯定打过招呼,让安竹多照拂白兮凝一些。
宋母倒没觉得什么,如果是宋伊出门在外,村里有后生同行,她也希望对方能帮扶一下。
白兮凝要是成天在地里苦哈哈熬日子,安竹肯定不放心。
可她要是过得不错,安竹不就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到自家闺女身上了?
宋父沉思良久,方才点头,“行,我知道了。”
宋母知道他是个有成算的,也没说什么车轱辘话惹人烦,再加上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做饭上工,不敢继续耽搁,闭上眼,很快就睡熟了。
翌日清晨,白兮凝睡得迷迷糊糊,就被陈海蓉喊醒了。
她睡眼惺忪,动作笨拙地刷完牙,又学着陈海蓉的样子拧了毛巾往脸上一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冷!”
陈海蓉忍俊不禁,打趣道,“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井水都嫌冷?”
白兮凝赧然,低头笑了笑。
唐棠看着白兮凝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再瞅瞅自己黝黑枯瘦的手,油然而生不甘和怨毒。
凭什么白兮凝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衣食无忧,而她却被抛弃,还要受尽白眼?
就连同样下地干活儿,也没见白兮凝怎么,可她就是怎么都晒不黑,甚至还越来越漂亮了!
唐棠真想将白兮凝从云端拽下来,狠狠地扔进泥潭里,看她痛苦挣扎求饶然后万念俱灰只能认命的凄惨模样!
可现在还不行,她还要依附白兮凝生活,只能暂且忍耐。
可她相信白兮凝不可能一直这样一帆风顺,总有一天,她会将如今所受的屈辱统统还回去!
早饭依旧是玉米糁红薯粥,还热了昨晚做的包子。
唐棠看着其他知青大口大口吃着包子,自己只能喝粥,脸拉得老长。
等下还要干农活儿,没包子吃她哪儿有力气?
白兮凝倒是大方,却连累自己挨饿,简直不要太过分!
都说斗米恩,升米仇,原主出于同情帮了唐棠,唐棠起初还诚惶诚恐,觉得自己遇到了好人,可时间一长,逐渐心里不平衡,感激也就化为嫉恨,才有了原剧情中一系列背刺原主的行径。
白兮凝不是原主那种傻白甜,再加上知晓剧情,对唐棠早有防备,自然察觉到对方深深的恶意。
她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匕首,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今这张脸实在太过招摇,就算有村长照拂也保不齐会出事,更别提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庆丰村,不然父母下放后她非但不能补贴对方,累死累活挣得那点工分怕是都不够填饱肚子。
白兮凝要去镇上甚至市区亦或者省城寻找商机,哪怕没有唐棠推波助澜,也难免会引得心怀鬼胎的家伙觊觎。
男女体力悬殊,就算她用武器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等对方反应过来,自己怕是危险了,还是要有其他自保的手段才行。
白兮凝叹了一口气。
当人真的好难。
吃完饭,洗刷完锅碗瓢盆,一群人准备上工。
村长的大儿子宋卫国过来,说村里经过考量,让白兮凝跟赤脚大夫去山上采药。
白兮凝喜出望外,她昨天才化形,比原主更不会干农活儿,这个调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宋同志,这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给兮凝换活计?”唐棠本就对白兮凝心存不满,昨晚跟今早又没吃饱,正憋着火呢,听到这话,直接问了出来。
宋卫国看了她一眼,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
大队上一共就这么几个知青,几乎天天一处干活儿,能藏住什么事?
宋卫国自然清楚这个姓唐的女知青跟白兮凝要好,平日里也没少占白兮凝便宜。
不提那些吃的用的,单就说唐棠身上这件粉色的碎花衬衫,显然是白兮凝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