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捎,寒鸦凄鸣。
戚艺婉低首瞧着自己面前琳琅满目的菜肴,以及对面那端着酒杯的人,她有些头大。
想到半个时辰前,她刚停笔,就被人一把拽着手,一路奔波来到这酒楼。
直到落座,她才缓过神来,那人已经同小二点完餐,冲自己一笑,半分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她起筷随意地夹了个糖醋排骨,放入口中,也不免感慨,这家酒楼的饭菜确实不错,至少让她此刻不再郁闷。
纪容疏拿起酒壶就往戚艺婉右上方的杯中倒,边为她倒酒边道:“戚兄,哪能只吃菜,这酒才是最重要的,来,戚兄,我们喝一杯。”
戚艺婉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杯中,那都要溢出的酒水让她的右眼狂跳,她摆手就是拒绝:“我不善饮酒,还是纪兄喝吧。”
为了防止再被劝酒,戚艺婉又夹了个鱼肉塞入自己的嘴中。
纪容疏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见他并没有喝一点,推手将酒杯又朝他那移了点。
“戚兄,一杯而已,无什么事的。戚兄,这酒可是这的招牌呢。”
说到最后,纪容疏做作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
不过,她还是端起酒杯,递到自己的唇边,试探地一饮,发觉味道确实如他所说,不同寻常,随即全部送入口中。
纪容疏瞧人喝完,又要拿起酒壶要再给他满上。
戚艺婉立即收手,护着自己的酒杯,警惕地看向他。
“纪兄还是自己多喝点,这酒量我是不行。”
她直接反客为主,伸出自己的左手夺过酒壶,往纪容疏的酒杯猛灌,到那酒水都溢出,才停下手。
她可没有伺机报复,只是比较热情好客。
纪容疏则盯着那酒杯,手摇晃着把它拿起,脸上笑意仍是不减:“戚兄亲自为我斟的酒可不得全部喝完,怎么能辜负戚兄好意。”
说着,他便仰头一饮而尽。
戚艺婉对此很是钦佩,能如此镇定自若地喝完,可不得再来点。
于是,她又往纪容疏空空如也的酒杯中倒,将其加满,他也来者不拒,又是全部喝完。
大抵两三杯下肚,纪容疏才抬手抓住又向他灌来的酒壶,同戚艺婉晃头:“光喝酒多无趣,戚兄不若我们来猜拳,这样才有的意思。”
本还想再强人所难一下的戚艺婉也收了手,对这个提议也有些兴趣。
“我也觉得,不若再加些筹码,赢者可向输者提问,必须真言。”
这个规则如纪容疏所愿,他立即不假思索地应声同意。
瞬时,两人便开始了比拼。
戚艺婉自认自己就这猜拳方面,有些自信,可惜开局不利,剪子落于纪容疏的拳,处在了下沉。
她直接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等候纪容疏的发问。
“我想知道戚兄觉得这上京如何?”
纪容疏转头望向那繁灯如昼的窗外,问道。
戚艺婉未曾想过他会问这个,眼底有些诧异,低头思索。
上京于她而言是刚穿来的久居之地,也是她想为之努力的起源之地,但她又不知该从哪说起。
“就我观察而言,上京是承载无数人之梦的向往之地,亦是平步青云最快的道路,我自然是极为心生向往。”
“那戚兄不想在这闯出一番天地吗?戚兄当真没一丝野心吗?”
酒楼下有打更的经过,传来叫唤之声。
戚艺婉被那声音,扭头往下望去,落到那懒散的打更人身上,这十里长街皆能听见他的声响,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纪兄,可得赢了我,才能再说。”
她撇回头眯眼堆笑,重新抬手与纪容疏比试一番。
就是不知为何,她今晚的手气格外差些,又输了一轮,脸上也带了些愁容。
她低头望着自己拳头,暗自叹气,这倒霉的日子是摆脱不了是吗。
相比她的愁眉不展,纪容疏在空中挥了挥自己手做成的布,笑道:“我可赢了,戚兄现在应该好好回答我了吧。”
戚艺婉只好认命地答道:“怎么会没有野心呢,我来书局就是为了让我的书字能卖出去。”
显然这话没有说服纪容疏,他一下站起将脸凑到了戚艺婉的面前,四目相对。
“可我觉得戚兄的字,不单单只有这点作用,戚兄看起来,也不止这点目标吧。”
说完,他又回归原位,仿佛刚才凑上前说话的不是他。
对他这种旁若无人的亲昵,戚艺婉又无法及时阻止,只能呆滞地座在原地,到他退后。
她干咳了一嗓子,摇头回望调侃:“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纪兄,原来纪兄才是我平生最大的知己。”
论骗人的一百种方式。
“我确实不止想赚钱,我还想让这天下所有人见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