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皇帝正坐在书房看谢衍发回来的奏章,一边看一边笑着和左右说:“阿衍这孩子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姻缘了。”
近侍李泉听着皇帝的语气知道他此时心情颇为愉悦,便凑近问起:“陛下,安郡王怎么了?”
皇帝将奏章合起来放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意与李泉道:
“年初还信誓旦旦和朕说不想成婚,找不到合心意的便这么过下去,朕说不行,还跟朕犟嘴。你看看,才多久,就写奏章回来请朕赐婚。”
“安郡王那是没有遇到命定之人,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前啊,也是苦了郡王了。”李泉小心地回道。
皇帝垂首而坐感叹道:“也不知是何缘故,每每和阿衍订婚的姑娘都突发恶疾,可若是一取消,那身子骨便好起来。想治个欺君之罪,可偏偏说不清。”
谢衍弱冠后,皇帝便给他安排了贵族千金来与谢衍婚配,可说来也怪,才一订婚没多久那姑娘便开始身子虚弱到卧床不起,皇家怕耽误了谢衍,才一退婚,那姑娘的病就好了。若说是拿姑娘家存心欺骗,但太医诊断脉案一直都有存档。
可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如此,京城里就开始传出一些对谢衍不好的传闻,说谢衍是天煞孤星注定孤苦终老。皇帝听了哪里乐意,狠狠惩治了一批人才刹住了这股流言。
可谢衍的婚事又停住了,谁家都不想培养得好好的姑娘撒手人寰。
后来,皇家一行人到了相国寺祈福,云游回来的了无大师看了谢衍的八字后,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几世情缘终有果。”而后,皇帝便不着急谢衍的婚事,只是近些年,看着他日日专心为自己办事,一点都不为自己的终身考虑,在暗暗着急。
这不,谢衍的奏折总算是拂去近日里一些阴翳了。
不多时,近侍们鱼贯而入将书房里的灯点亮,皇帝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黑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门口有个侍卫躬身走了进来。
“怎么了?”
“荣国府的贾氏被太上皇召见了,具体说了些什么不知道,之后便安排到了皇后娘娘宫中。”
皇帝才舒展不久的脸又紧绷了不少,他面无表情地挥推了侍卫,站在窗边,明明灭灭的烛光照亮一半的身影,沉浸在黑暗中的脸愈发阴沉。
扬州。
“这是我们这儿可有名的松鼠鳜鱼,还有这些,琏二哥琏二嫂尝尝看。”
贾琏和王熙凤特意从京城过来接林黛玉去贾府,作为东道主,林黛玉自然给两人安排。
这些日子天晴,林黛玉就约着泠沛带着贾琏夫妻二人一同来江南最有名的酒楼吃饭。吃完饭后,带着二人去戏院听戏,带着王熙凤去胭脂水粉铺逛了许久,可把两人高兴坏了。
当然,最高兴的属王熙凤。她正坐在塌上,借着烛光细细端详着小桌上的首饰。
“这镶珠宝蝴蝶簪,我簪着可好看?”
“你瞧,这孔雀绿翡翠珠链我戴着如何?”
平儿一边收拾床榻一边笑着回道:“奶奶今儿可高兴了,把玩着这些一刻不停的。”
“你这小蹄子,倒编排起我来了。”
王熙凤笑着把这些首饰都仔细得放进妆奁里,轻轻关好,放在一边说:“这江南的首饰可真是精巧,咱们这人家,也不是就眼皮子浅的,只是这心意难得,人家这般用心待我,我就高兴。”
“说来,你姨妈家的大姑娘瞧着倒是落落大方,那薛蟠瞧着也不像二婶婶所说的那般顽劣不堪。”贾琏原躺在塌上吃着水果点心,听见王熙凤和平儿对话,便直起身子来凑了过去。
王熙凤斜了一眼,说道:“这小时候顽劣,长大了不就好了。”实则心里在想的是王夫人对着王熙凤抱怨薛姨妈自从嫁到薛家后,这些年联系都少了许多。
可王熙凤瞧着泠沛一言一行自有一套自己的章法,薛蟠说是哥哥,却明显是泠沛在做主。再看着泠沛那出落的那般模样,这往后啊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
“也是。今儿个还能和我讲些生意的路子,说的头头是道。哎,二奶奶。”贾琏殷勤地给王熙凤端上一杯茶,那模样要多乖顺便多乖顺。平儿立在一旁偷笑。
“有屁快放,少来这一套。”
“哎哟,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二奶奶的法眼。我想着,咱们这些年都在府中,都没个自己的进项,这薛蟠也是我们亲戚,你说……”贾琏未尽之语都在那闪闪发亮的眼神中。
王熙凤与贾琏多年夫妻,自是知道贾琏的意思。按理说,管理偌大的国公府应是不至于那般辛苦,可这么些年内里早就虚空了。最近这段日子,王熙凤往里填了不少自己的体己,可把王熙凤心疼坏了。
“哎,二爷心里顾着我们小家,我是高兴的。只这生意是和薛蟠一起还是和薛家,这咱们可得注意。我那姨父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姨妈都没法子插手薛家的生意。”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