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足道人?”谢衍重复了一句泠沛的话,“发生何事了?”
“今儿我去了一趟贾家,回来时看见了跛足道人,凤姐说是隔壁贾瑞病了。我有些好奇,我曾记得林伯父曾说过,玉儿出生没多久便有一个跛足道人一个和癞头和尚说要化了她去。”
谢衍听完泠沛的话便道,“晚间我们去一探究竟。”
“我就喜欢你这一说就行动的模样。”泠沛笑眯眯地给谢衍递上一杯茶水。
晚间,树荫婆娑,阴风阵阵。
贾瑞被淋了粪,受了风寒,又被要挟着要钱,几番下来,身子终是受不住垮了,可贾代善请来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医治,唯有今儿来了个跛足道人,给了贾瑞一面镜子,说照正面可以帮他去病。
“那个镜子真的这么神奇吗?”谢衍带着泠沛隐身来到贾瑞的屋子里查看情况。
瞧着床榻上那形销骨立不成人样的贾瑞,泠沛脸上没有任何惊吓的表情,这让时刻担心泠沛会被污了眼的谢衍放下心来。
“反面怎的是个骷髅头!”随着贾瑞拿起风月鉴一照,镜子里登时出现一个骷髅头,贾瑞吓了一跳,泠沛也往后退了一小步,拉着谢衍的手道“这样算治病?”
谢衍轻轻摇摇头。
又见贾瑞将镜子翻了一面,背面竟是春娇百媚的凤姐正朝着贾瑞不住地招手,贾瑞宛若鬼魅的枯瘦脸上挤成一团,笑眯眯地跟着进了镜子中,接下来泠沛便被谢衍遮住了双眸,耳畔是谢衍亲切的提示:“下面的场景沛儿便不要看了,仔细污了眼。”
不多时,叮叮当当锁链的声音自屋外响起,一黑色身影如入无人之境穿墙而过,床榻上贾瑞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已然没有了气息。
“你试试,抬手。”
谢衍站在泠沛身旁指导她使用法术,但见泠沛手一抬,掉在地上的风月鉴慢慢飘了起来,轻轻朝泠沛飞来,停在了半空中。
贾瑞从镜子正反面见到了不同的东西,泠沛照时,镜子空空荡荡,似乎就是一面正常的镜子。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带着高高锥形帽,朝泠沛和谢衍行了礼,悠悠然带着贾瑞魂魄而去。谢衍手一收,镜子随着二人一同消失在贾瑞屋子中。
翌日,贾代善到贾瑞房中一看,贾瑞一副满足的笑容躺在床榻之上,被子凌乱不堪,再一瞧脸,煞白一张,不中用了。
登时哭瘫在地,家中老妻一听,进房一瞧,哇的一声,哭泣不止。
因贾代善家不富,族中各家你凑一些,我凑一些,凑了些银子,下葬那日,跛足道人出现,被悲愤的贾代善夫妻二人追着要换自己孩子的性命。
“是你儿子不听劝,与我何干!”跛足道人拄着拐杖一边躲,一边往贾瑞屋子里瞧自己拿面镜子。
可惜转了一圈,连镜子一点影子也见不到。
“我的镜子呢!”跛足道人咬牙切齿反手抓住贾代善的手臂,恶狠狠冲着贾代善叫嚣:“我的风月鉴呢!你们弄哪里去了!”
可惜,贾代善夫妇哪里知道,那风月鉴早到了泠沛手里。那跛足道人用力一推,贾代善夫妇俩倒在地上,哎呦呦地叫个不停。
那跛足道人狠狠一瞪准备上前的几个家丁,双手结印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可惜过了许久也没有收获,挥了挥衣袖,嘴里念叨了一句“晦气。”便消失了。
再说泠沛。
从京城出发下江南,如今这天,不冷不热,坐船也舒服,郡王府很快便安排好了船,泠沛一行人第二日便已经在船上呆着了。
本着低调行事的准则,下江南的船并不庞大,仅两层。泠沛此刻正坐在而层栏杆处看周围的景色。
星云随侍一旁,泠沛靠在栏杆处手中正上下翻转着风月鉴,刚刚风月鉴微微震动,发出亮光,似乎随时都要脱手而出。
泠沛左手用力往镜子上一压,镜子很快掉落在船板上。
“郡王妃,这是?”星云弯腰捡起风月鉴递给泠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主人在寻找吧。”泠沛接过风月鉴,询问谢衍在哪里。
“郡王在书房里。”
说着,泠沛就拿着风月鉴去了书房寻找谢衍。此刻,谢衍坐在书桌旁看一封信,瞧见泠沛进来,随手将信放在桌上,朝泠沛迎来,一手搂住泠沛的腰,问:“风景瞧完了?”
“这附近都没有什么城镇,瞧着都一般,待会傍晚了,我们一同看落日可好?”泠沛搂着谢衍撒娇。
便是再难的事,泠沛说了谢衍都会去做,更不用说一同欣赏落日这般美事了。谢衍当下便笑着应了。眼神往下,瞥见泠沛手里还抓着风月鉴,不禁有些奇怪,“这东西怎么还玩着?”
泠沛将刚刚风月鉴的事情说了,谢衍沉吟一番,接过风月鉴对泠沛解释:“我已让人去查了。此物出自太虚幻境,乃警幻仙子所制。说是助人远离不宜之事,但暗地里却能引诱人往下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