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喊冤的嗓门太大,连外头树上停歇的鸟儿听见了,都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泠沛揉了揉被薛蟠喊疼的耳朵,掀开眼皮看了眼薛蟠,后者如被抓了脖子的鸭子,倏地拿起胖胖的大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小的眼珠子疯狂转动。
墙角放着舶来品——自鸣钟,正准时准点地铛铛铛了几声。
薛蟠露出讨好的笑,问泠沛:“可以说了吗?”
泠沛张嘴咬住谢衍递过来的水果,矜持地点点头。
“唔,前些日子,我出去查完铺子,然后碰到一位满脸脏兮兮的,浑身乱糟糟的一个姑娘,瞧着十七八岁,突然撞我身上了。妹妹啊,哥哥觉得最近运道不太好,才短短几天就两个人撞我了,你说我明儿个要不要去庙里拜拜,去一去晦气。”
薛蟠话锋一转,又说到了去那个庙比较灵验。
泠沛双手握拳,皮笑肉不笑道:“你再不讲清楚缘由,后面便无需再找我了,你的事找父亲帮忙。”
说罢,泠沛正要起身走人,谢衍低头轻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薛蟠又是作揖,又是讨饶,才让泠沛继续坐下。
“她拉着我的衣袖喊救命,我想着反正院子大得很,就让管家带进去找个大夫看看。你看,哥哥我多有善心啊。”才说一般,泠沛杏眼一横,薛蟠嘿嘿又继续说。
“那小姑娘也奇怪,带进去后,便昏迷了,大夫来了说是受刑太多,伤口太重,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不过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听管家说好像醒了。”
泠沛听完薛蟠的话,点点头,看向谢衍,“你觉得这其中可有关联?”
“那马家欺男霸女,却偏偏对大哥要打要杀,确实奇怪。张园。”谢衍唤了一声,外头的张园恭敬地走了进来等候吩咐。
“你带人去薛宅,将那女子暗中带来。”
张园领了命令便下去了。
再说贾府。
自贾元春得封贵人以后,贾母同王夫人等都觉得有了盼头,这当上了贵人,再努力努力,也许可以当上妃子,甚至贵妃。毕竟家世在这里,怎么也不能太过忽略。
“外祖母和二舅母没有想过这宫中家世好的妃子何其多。一个劲儿地盼着元春姐姐可以再上一层楼,让贾家也可以享受后妃母族的荣耀。”
这日,王夫人想邀薛母来贾府玩,贾母便将薛宝钗也带了去。
林黛玉自小来这贾府,与贾宝玉和探春等姊妹玩得倒也和睦,但因着身边教养嬷嬷的教导,林黛玉也意识到贾宝玉处事的不合时宜。
可她一介晚辈,客居贾府,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是自扫门前雪罢了。
而后,泠沛带着薛宝钗来了,两个女孩子都是极为聪慧,且钟灵毓秀。很快,便同在一起玩耍,结为好姐妹了。
薛母同王夫人在贾母处陪聊,不过说些家长里短的,间或说到泠沛和安郡王一同下江南游玩,又说到元春。王夫人明里暗里要薛母通过安郡王的关系,帮帮在宫中的贾元春。
薛宝钗听得厌烦,心道:“你们便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也不顾着我姐姐是否能站稳脚跟,便要求这里哪里,拿着往日情分说道。”
林黛玉听着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就拉着薛宝钗和三春姐妹一同去逛园子玩。
“林姐姐和宝姐姐说什么呢,两个人偷偷躲在此处。”
几个姐妹到了园子里,看着秋日落黄满地,绿荫减半,有些无趣,探春便提议要去放风筝玩。
众丫鬟们一听,都跑去拿风筝,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人也去挑风筝,走着走着便凑到一处,说起贾府的事。
“问问林妹妹这几日可还咳嗽,瞧你这嘴呀。”
薛宝钗轻轻拧了拧探春的腮帮子,笑着和三春几人一同到空地处放风筝。
“还得多谢泠沛姐姐帮忙,我这些日子身子都轻快了许多,总算是不用吃那难闻难咽的药了。”林黛玉笑着回答,“我这不过同宝姐姐说些个,你便来了。”
探春道:“那是我打搅了,不若我们先去放风筝,留你们两人再聊聊?”
迎春和惜春看着三人只觉得好笑,也顾不上拿风筝去放了,也凑过来闲聊,听薛宝钗说京里铺子里的那些趣事。
“真羡慕宝姐姐,可以四处走走。哪像我们,自小便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自来要强的探春感叹了一句。
薛宝钗闻言只是一笑,说道:“咱们女儿家,轻易出不得门,我不过是有个不拘俗套的姐姐,我才跟着多见了些。世人都要求女儿家贞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也算是异类。”
年纪最小的惜春听了,噘着嘴道:“都是些臭男人,凡夫俗子做了个框架套在我们身上,真没意思。不若遁入空门,日日陪着菩萨才是有趣。”
本来还想说话的黛玉等人听去了,忙叫惜春不要再说了。
“我们女儿家的,讲这些话,老祖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