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树下,清晨日光透过层层枝叶隐隐绰绰照在案几上。
今日这张案几没摆棋盘,放了几摞书。
沧闵真人正翻阅其中一本,还时不时翻翻其他书,摇头叹气。
“为何叹气?”晏迟徐步而来。
“你总算来喽。”沧闵真人把书递给他,“取七情本就是秘术,我找了许久也只找到这几本。”
晏迟看上面写着。
“施术者取七情凝结为球,被施术者记忆尚存,逐渐无念无欲,无情无爱。若情丝又生,情意至多三年而消。”
“七情球需日日以鲜血温养,方可不散。”
“这些我已然知道,七情球被吞可有法子?”
沧闵真人眯了眯眼:“下一页。”
晏迟翻过一页。
“七情球与被施术者息息相关,若被人夺走,可操控被施术者七情六欲。”
沧闵又把手上这本,其中的一段指给他看:“这传记里有个被吞的。”
“七情球被他人误食,被施术者同感误食者,此后喜怒哀乐与误食者息息相关,如若误食者受伤,被施术者也会受伤。”
“若误食者死,被施术者同死;若被施术者死,误食者相安无事。若被吞食,至今未有解法。”
晏迟脸色难看,抬头看着沧闵:“你火急火燎叫我回来,只为了告诉我这些?”
“这还不重要!你现在动不了那小女修。”沧闵真人把书整理好,叮嘱晏迟,“莫要让人伤她性命。”
他又道:“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同生共死这……”
沧闵莫名觉得有些冷,裹紧鹤氅,心领神会道:“她死你死,你死她不死这件事,我看孤本上说到元婴期,就解除了,要不试试带她修行。”
“元婴期,要不数数如今元婴期有几个。”晏迟讥讽道。
当世元婴期及之上,一双手便能数过来。大多数还都是几十年前突破的元婴,现在这个环境,突破元婴期已然和羽化飞升一个难度。
若要真等桑琇琇到元婴期,只怕猴年马月。
沧闵真人双手插袖中,胡子一呼一呼,嘟囔道:“你如今说话当真怪里怪气,我可不敢多言。”
“说起来我火急火燎叫你来,也是怕你一剑杀了她。你去了这般久,发生了些什么?”
晏迟翻书的手蓦地一停,接着若无其事翻下一页:“我那日去,她一剑接下我的杀招。”
“乖乖,一剑接下的。哪家的小娃娃这般厉害?”
“江州桑家,桑琇琇。”
“桑家?那不是你当年……”
十余年前,晏迟与当时的桑家家主桑垢定下约定,护他的两个女儿五年。晏迟曾化成十五岁少年,在年幼的两姐妹身边当护卫。
“嗯。她与她爹一样有天赋,桑家当年精英弟子多数战死,现如今青黄不接,桑垢当年欠我的诺言也至今没有兑现。”
“原来是战神桑垢的女儿。”沧闵感慨一句,战神桑垢就连他这个鲜少出门的人都有所耳闻。
“不多说了。”晏迟放下手中的书,“你再帮我查查。”
一阵微风过,又不见了踪影。
*
另一边准备出门救未来师傅师姐的琇琇,还没走远,就看到一大批人气势汹汹往王村走去。
她察觉不对,又返回王家。
果不其然看到在王家门前对峙的两方人。
怎么来的这般快?
琇琇纳罕,躲在暗处听了会。
为首的是随云城某世家的长老:“今日奉大衍斋令,要捉里面的妖兽和人,尔等速速散去。”
“大衍斋江生仙师已然再救我家妹妹,您请在等等。”
“胡搅蛮缠!”一名昨日打跑的大衍斋弟子,“江生师兄前日还说要去云州,询问我们要什么特产!”
前日江生还在木府,不可能传信给这些弟子。所以传信的江生,一定是那时还在冒充江生的李意。
又一名弟子补充:“长老有所不知,昨夜我们来拿人。这王家有个黑衣服的,好大的脾气。我们还未说一句话,他就先行出手伤人。”
月朗星稀,他墨色衣角随屋檐上的茅草飘动,杀气赫赫,震得这十名弟子动弹不得。
语气冰冷:“滚。”
那黑衣人威压逼胜,只回想起寒栗感一路上冲。
弟子们回去就请师门各世家增派援手。
今日恰好李意师兄来信,说王家无人守,速来捉妖。而他则去追昨夜的黑衣人。
师兄一人孤勇追黑衣人,留给他们好抓的妖兽。
师弟们泪眼汪汪,师兄弟间说一万句都不够,都记在心里。当即招来不少修士,势必拿下王村妖兽与人!
王家兄弟和赵峥挡不住这些修士。
大衍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