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车歇脚,窦堰就像个尾巴一样贴着窦蔻。
窦蔻去给牛放豆草,他也抓两把给牛塞过去;窦蔻去河边洗脸,他也过去呼噜两把。
“这小猢狲又想咋呢?”连窦顾氏都看不过眼小孙子这个痴汉样,更何况窦蔻。
顿住脚,叉腰呵住窦堰“你要干啥!像个跟屁虫!烦人!”
“你才跟屁虫?额,跟屁虫是啥?”窦堰的大脑宕机了。管它啥虫,反正窦蔻说了,那就是有。刚才窦蔻站在牛车上拍人的架势看的他真星星眼!牛啊!厉害啊!简直就是话本里大英雄,气势傲人。如果此时窦蔻能有读心术,她应该庆幸自己那凶悍模样没让窦堰理解成夜叉大虫。
“哎哎,蔻丫儿,你刚才不怕啊?”就刚,他们车也有人扒,但是他娘一木棍子就给干下去了。可他娘虎惯了啊,而且完全不能和站在车头、无所畏惧的蔻丫儿比。就连他阿耶那个严肃的都夸蔻丫儿是个不一般的。反正他决定了,以后就跟着蔻丫儿混,即使去到新的地过活,只要有人欺负他,就喊蔻丫儿拍他们个乌龟王八蛋。
瞥了眼一脸谄媚的窦堰,他那点小九九都写脸上了。轻哼一声,怕?想当初,执行活动时她一人独挡追星大军都没怕过,何况这些身无旁物的闲散流民。痛下打手虽情非得己,可到底还是心里不忍。如果天下太平,没有这战乱纷争!怎会有着哀鸿遍野,颠沛流离的凄苦!
抬头看看天色,收拾起那股子难受劲;认清当下。
她不是什么受到感召来这个时代救世的菩萨大能,朝代的更迭就是这么的血腥与残酷。她能做到的就是努力活下去!和她这一大家子好好的活下去!
盯着牛车寻思着,四头牛,两架车,如果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前后根本起不到照应。而且,人力也被分散了。捡了个石头子在地上画画改改,许久才满意的拍拍手站起身来朝窦顾氏走去,有些事还需大家长来应声的。
“阿婆,我有些想法想让你和大伯、阿耶看看。”没有一丝的迟疑,单刀直入。托起窦顾氏的手就拽老太太起身跟自己过去看画。
“你这孩子,慢点拉你阿婆。”窦文季听说自己也要去便急急的跟着,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自家这小姑娘葫芦里卖的啥药了。
冯月仙瞧着自家男人他们都跟着窦蔻往那边走,便也起身撺掇着霍锦娘和窦文澜“哎,你家姑娘又干啥呢?咋神神秘秘的,咱们也瞅瞅呗”。霍锦娘则是不放心自家姑娘便也紧跟过去。
当几人对着地上这个抽象到极致的“画”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时。窦蔻不知从哪捡了个树杈子一副前世提案的模样指着“画”解释道:“这是改良后的牛车,我想把车架改一改”。
话刚出,冯月仙就嚷嚷起来“算起来还没桌板高,牛车是你说改就改的!”
“囡囡!”窦文季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孩子越发的没个章程。霍锦娘看出自家男人不善的脸色,默默的走到窦蔻身后轻轻的护她在怀里。
窦蔻抿着嘴也不去理会,只一味的瞧着窦顾氏。那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倒让窦顾氏乐了。
“囡囡,你告诉祖母,为啥要改车?”
“因为现在的车不安全,如果做日常出行还好。但是”稚嫩的声音稍稍停顿,似是在斟酌后面的话要咋说“但是现在我们是在逃命,牛走的慢就容易被抓住,人坐的散就会照顾不到啊。”有些话无须说透才更明白。
团结就是力量,只有抱团才能使劲。
“那你地上画的是个啥?”咂摸过味的窦文昌笑着问窦蔻,看似童言无忌,却不失道理。
“把牛赶到一驾车上,然后在车架上增加木栏圈住阿耶和大伯。”天真的歪着头用树杈子指着地上的画胡邹邹着,她才不告诉他们这是在效仿战车去做的增设。
“你是把我阿耶当猪了吗!”小猢狲愤愤的吼着,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猪在圈圈里的。
窦蔻一副看傻子的模样对着窦堰耸耸肩“我可没说呀,我只是觉得圈住就安全了。”
大人们一副了然,是了。增加高围栏这样既可以保障驾车人的安全也可以随时更换站乘与坐乘的姿势。
“那你这块是啥呢?”窦文昌伸手朝着看似车尾的凸出地儿指去。
“大伯,这也是围栏,但是你看,它上面都是木尖尖。”有些人想从后面扒车,那她就用塞门刀车的架构去增设一块保护车尾的护板。
一拍巴掌,窦文昌算是真整明白了“哎呦,这娃娃可了不得了。”不止后档,甚至可以在他们那个车头护栏两边加木刺,这样就没有敢靠近的了。
“阿娘,我看成啊!”看向窦顾氏,只见老太太那边已经笑的直点头了。他们毕竟人少势单,虽有点农具,但如果遇见心齐力壮的咋办?
“成什么成!那么多的东西物件,这人往哪坐?”冯月仙觉得现在就她一个明白人了。
囡囡瞥了眼自家大娘“大娘,你看嘛”随手指了指地上那个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