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位难以置信的注视着窦苒,这小姑娘平时柔柔弱弱,恭默守静的。原以为是个闷嘴葫芦,却不想竟也有这般的胆识。窦顾氏欣慰的看向几个孩子,虽说这一路离乡背井甚是不易,但他们从未麻木挟恨。“长大了,都长大了,我的三个小宝能有如此的主张和气量让祖母很是开心。”
“你们呢?”再次看向一旁的儿女。
“母亲,你有问过那阮娘子的打算吗?原本多一人搭伙也不是什么事,不就是多个妹子吗。”窦文昌笑的朴实“我现在担心的是入城公验,现在局势这般动荡不安,那勘合势必会更加严谨。这万一发现阮姑娘是逃奴或浮浪户那咱们全家都是要连坐的。真的要涉险吗?”
他不是那狠心之人,路上驱赶那些想要拦车的流民,并不真就心冷如铁,而是实属无奈。毕竟在这无法预知的世道中要先确保自己安然才有言论以后的可能。
“我也是这般顾虑的”窦文季沉默了许久,终将心底压实的话道了出来。
窦蔻虽不太明白隋唐律例和法则,但从大伯父的话中猜到了几分。就是说他们是有身份证明的良民,而这阮明舒早就获罪除名被销籍了。娼肆之中可没有谁会去查验这些流莺的身份,他们只关注那些女娘的脸蛋和身段。啐!不过大伯父说的也不无道理,没有身份的黑户那可不就是抓走流放挖大窑吗。
难道为了个公验身份就要舍弃条鲜活的人命?窦蔻托腮盯着火堆,从她被贼老天丢到这个地儿,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心愿想要去帮助谁。也许从阮明舒的身上看见了同样孤单的自己,不同的是她现在有家人,而那个曾经的贵女却落入泥沼随波流逝。
“看来你对我还不错”望向窗外黑漆麻虎的天,低声沉喃。
一定有办法,窦蔻你的脑子快点转转,这点事真不算啥,一定有漏洞可循!
“姑母,阮姑母肚子里是有了小阿弟吗?”窦堰扒着窦文澜闹着,因他是家里老幺,没人能了解他想要当兄长的心。想想以后自己走哪,都有个小跟班,他可以像两个阿姊使唤自己一样对他吆五喝六的,嘿,真带劲!不由得小身板都扛直了,嘚瑟啊。
“小阿弟小阿弟。”哎呦!她就说自己是个鬼才吧,招虽损点。但结果能救人就成!谁去考究你的里子是红还是黑。晃着脑袋一脸嘚瑟的朝窦顾氏和两兄弟看去,呦呵,瞅着三位愁云惨淡的劲,这三臭皮匠肯定还没寻思出点啥。来吧,是她这个小诸葛“亮贱”的时刻啦。
“那啥,我有办法。”凑近仨人,她满眼的狡黠和得意。“既可以让阮姑母名正言顺的落户咱家又可以保证全家无虞。”快问我是什么办法,快问啊,窦蔻心里雀跃着,但面上不露声色。
等了许久,她发现自己被完全漠视了。窦顾氏不咸不淡的摸摸她的脑袋就又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在那边发愣;而阿耶连眼皮都没抬。“阿婆,我说我有办法!你可是不信我?”拽着窦顾氏的胳膊不依的晃着。
“好好好,我们囡囡的办法是什么?”窦顾氏温和的安抚着窦蔻。
“很简单,只需说阮姑母是阿耶纳的小妇,申报到里正那边的“手实”因突发兵乱所以就耽搁了,人都跑了谁去给你查验呢?而且阮姑母怀着身子,这不更有信服力吗。“挑挑眉,自己真棒。
窦顾氏一脸愕然的看着窦蔻,真不知道是夸还是这孩子真是用脑子想了还是胡口邹邹的。
“胡闹!你你你”窦文季红着脸气的语噎。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你这是当你阿娘死了吗!”那边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霍锦娘见自己亲亲宝贝竟公然说给窦文季纳小妇,起身就过来揪窦蔻耳朵。真是宠不得了,这祸胎是要上天。
“哎哎,阿娘。阿娘,疼。”窦蔻捂着耳朵往窦顾氏的怀里钻。
“你这是干甚,打住,快打住。”窦顾氏一手揽着窦蔻,一手推搡着霍锦娘。那边窦文季也要上手拽窦蔻,这小丫头要管管了,不然这个家迟早要被她作没了。窦文昌和窦文澜上来拦的拦,拽的拽。一时间,这边乱成一团好不慌乱。
“都给我住手!”最终窦顾氏沉声呵斥一声,那声音震的昏睡中的阮明舒都微微蹙眉。
“母亲,您不能再惯着她了。”霍锦娘用手背抹着泪控诉着,囡囡现在这样多大半都是母亲宠出来的。尤其这一路,简直她说啥是啥!这毛病要治!虎着脸再次喊窦蔻“囡囡,你给我过来!”
窦蔻现在就是装死,傻子才过去让你揪耳朵呢。
“你怎的这般拎不清?囡囡哪句话说了给二郎纳小妇?什么叫权宜之计?亏得我以前觉得你这孩子是个明事理知深浅的。”窦顾氏气喘吁吁的一连三问,这囡囡的主意虽不磊落但确实是当前最好的办法。她这个宝贝蛋咋这么鬼精灵,越想越稀罕,越稀罕越瞧不上霍锦娘的做法,连带着看窦文季都没个好脸色。
“我瞧着这办法最妥,等进城稳妥了我就收阮丫头做姑娘。这是我娘俩的缘分,断不会委屈她给你的二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