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背影,脸上笑容依旧,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想到一些不愿回忆,却时时纠缠他的画面。那个人也是这样,只留给他一个离去的的背影……
“不是!”衡舟语气低沉,身体微微颤抖,“她捆住的不是我。”
闻言,包裹在月色光晕中的人影,原本微扬的唇角瞬间陷落,伸手一挥,语气微冷,“不是你,那是谁?”
下一瞬,白光一闪。
衡舟睁眼,环视四周,他的身体定在原地,周身是捆得如同铁丝,紧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墨线,视线转移,渐渐定格于右手,写满符文布条的另一端……
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瞳孔猛地收缩,他倏然抬起眼眸,视线紧紧追随闻鸢,她轻盈的身影已经接近宁清清。
他为什么会突然又出现在这个位置?难道真如那人所言,他是被小鸢亲手困在原地的?还是……他低头看向身上缠绕的墨线,还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幻相。
点点火星从衡舟的身边冉冉升起,太阳真火具有破妄之力,如果身上的墨线真是那个神秘人影创造的幻相,只要烧毁这些线,可是……
“你想清楚了。若是强行破开她对你的捆绑,受伤的人必然是她。你要赌?用她可能会被你所伤去赌?赌这些缠在你身上的墨线不是真的?”
闻言,衡舟垂眸,他确实不敢赌。漫天火星在那个神秘人影意味不明的声音中,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沉寂。
笼罩在月色光晕中的神秘人影,满意地看着衡舟将漫天火星熄灭,随即昂首朝闻鸢和宁清清走去。
不过眨眼之间,衡舟再睁眼,那个人影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闻鸢身后,他手中的白光若隐若现,直指闻鸢心脏的位置。
小鸢!
目睹一切的衡舟喉咙发紧,瞬间失声,耳边一阵嗡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口鲜血突然毫无预兆地从他嘴里喷出。
“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声嘶哑的低吼在闻鸢身后响起。
衡舟双眼紧紧盯着闻鸢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那一点,挡在小鸢身后的是……他自己的身影?
再一低头,身上哪里还有什么紧紧缠绕的墨线,手臂间也没缠着写满符文的白色布条。他自始至终都被这团白色光芒缠绕的线,困在树干之上。
他中计了……
光影笼罩中的神秘人,面无表情,轻扫过衡舟苍白的脸色、衣襟上的鲜血,纵使他拥有太阳真火,这种破除幻境无往不利的神器。
但是只要一点点相信,不管是对幻相本身的相信,亦或是隐含在怀疑中的相信——相信他自己确实有可能会伤害到在意的人,只要一点点相信……
他所操纵的幻相就会成真。
只是,着实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会有一个影傀在他的全力控制下,还能生出自己的意志。
***
真正的闻鸢,身形渐渐从虚空中显露。
就算清清楚楚听到了身后声嘶力竭的呼唤,她也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身后那人虽和衡舟有着别无二致的音容,也绝不是真正的衡舟。
白衣少年的胸腹被光芒不偏不倚从正中间贯穿,他紧紧护在怀里的那个人,逐渐失去生机,变成一张沾满鲜血,手掌大小的符纸。
闻鸢无暇顾及自己的替身符。
墨玉符笔灵光一闪,满天的符纸,霎时翻飞而出,紧紧贴在宁清清被树叶包裹的身躯上
宁清清的身影就在眼前,她做不到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轻易就放弃自己近在咫尺的目标。
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办到,这种误差,绝不能出现在此刻,尤其是在衡舟也不知所踪的此刻。压下喉咙里涌上的一股腥甜,她一定要弄清楚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宁清清。
包裹在符纸之中的宁清清,被闻鸢召出的灵鹤负在身上。缓缓向她所在的位置飞来。指尖显出一张凝神符,闻鸢将符贴在她的眉心。
不稍片刻,宁清清睁开眼睛,破开重重的符纸和枝叶,看到闻鸢,惊喜道:“小鸢!”
古树的枝叶似乎感受到了,它所掩盖的宝物被人夺走,片片枝叶,化作锋利的叶刃朝着闻鸢、宁清清两人袭来。
叶刃来势汹汹,大有将二人吞噬之势。
“清清,现在情况危急,没时间说那么多了,但是我必须留下来。”闻鸢手中符笔一转,在空中写下一个“盾”字,勉强将叶刃阻挡在外。随即,指尖闪出一只纸灵鹤的残影,停在宁清清的手边,“抓住这只纸灵鹤,先走,顾乾风会在外面接应你。”
宁清清不明所以,愣愣地伸手接过纸灵鹤的残影,转身回望铺天盖地而来的叶刃,“可是,你现在不和我一起吗?”
“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抹掉嘴角渗出的血,闻鸢眼角余光瞥向身后之人。
纸灵鹤化作灵光,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