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相思的情绪依然不高,但她很努力的调节,主动跟苏煦临说话,“你真是个好弟弟,还去接姐姐下班。”
苏煦临笑的不太正经,“我也是个好哥哥啊,这不是也送你回家吗?”
相思无语了,这人真是,如果能一直保持刚才拉琴时候那种文雅就好了。想到了刚才,她不禁开口,“你学了多久小提琴。”
“断断续续大概十二年吧,小学一年级开始学,中学以后没那么多时间了,上课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以后就更少碰了。今天献丑了。”
“不会,挺好的。你很喜欢《梁祝》吗?”
“恩。这也是每个学小提琴的人逃不过的曲子。当年差点把我练废了。”
看着苏煦临脸上真的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相思又想到了相忆。相忆何尝不是,喜欢是真喜欢,难拉也是真难拉。
有一次她烦了,嚷嚷着这什么破玩意儿,为什么这俩人死了要化成蝴蝶呢,应该变成大王八,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不得或个千年万年!
相思噗嗤一声笑了,正好电梯也到了一楼。苏煦临问她笑什么,是不是自己刚才拉的太难听了。
“不是的,”相思解释,“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前男友吗?”苏煦临眼神狡黠。
相思眉头微蹙,“为什么一定是男人呢?”
苏煦临的脸色霎时有些慌,“你不会是,”他压低声音,“喜欢女人吧?”
荒谬!
相思一拳打在他背上,“你才喜欢女人!”
苏煦临轻呼一声,“你才知道啊!”
相思发觉自己被他带跑了,恼也不是,喜也不是。可不知什么时候,刚才心里压抑的愁云,散了。
他们走出了小区,到了小街道上。这里是真实的烟火,空气里到处是夜市食物浓重的调料味儿,身边都是如他们一样平凡生活的甲乙丙丁。
俩人步子都缓缓的,时不时为了躲避对面过来人,肩头或者手臂碰在一起,又很自觉地快速分开。
苏煦临走在她外侧,看着前方说,“小时候拉这首曲子,因为要应付老师和考级,只是很机械的练,根本体会不到这里面的美好。等到大了能懂的时候,指法却都生疏了。有一种错过了的遗憾。”
相思微微点头,“这曲子真的是有魔力。我很久没有听了,今天一听,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以前听,觉得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爱情真好,现在一想,更多的是无奈和不甘心。”
“怎么说?”
“如果两个人非要用生命去爱的话,这份爱我宁可不要。”
“但活着可能就是行尸走肉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死了还痛苦。”
“难道就非他不可吗?人生那么长,一定还有更值得活下去的人和事。”
苏煦临思索着,“但是他们的那个时代,没有这种选择。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祝英台是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人的。没有马文才,也会有刘文才李文才。对祝英台来说,这世上再没有梁山伯。”
这相思倒是同意的,“你说的也对,门当户对,现在也一样,不过比封建社会好多了,作为一个女性,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好,至少不全是为了男人而活。”
苏煦临笑她,“你们女孩儿不是应该就信奉爱情吗?一天天不是电视剧就是小说,我爱你,你爱她,你不爱我我自杀!”
“谁说的?”相思被逗笑了,没好气的说,“爱情又不是必须品,有当然好,没有也可以过。为了个男的死去活来的,我才没那么傻!没人爱我,我就好好爱自己;有人爱我,那也是因为我值得,我也不会为了讨好谁而委屈我自己。”
苏煦临轻轻拍手,“精辟!”
相思觉得他在笑话她。
苏煦临很好奇,这女孩儿看起来并不像是经历过多少不如意的样子,却活得这么明白。上一次她提及跟乔西宁的那乱点的鸳鸯谱时那番清醒的认识就已经让他很欣赏了。
他诚恳的说,“我是真的觉得你说的对。不论男女,首先都要爱惜自己,不对等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委屈求全的结果就是被人轻视。你看的很明白。”
相思从苏煦临的眼神里看得到真心的欣赏,她有些动容,他能听懂她说的话,更难得的是苏煦临是一个男性。
平时她有时候在公司里跟别人聊天时说起这种话题,那些男同事几乎都会说你要这么想可没人敢要,女孩儿还是傻一点儿可爱。
去他的傻一点儿!
相思有种遇到了知音的感动,于是她又告诉他一句心里话,“明白倒谈不上。只是,见过有的人,为了能活着有多努力。所以不敢轻视生命。”
相思又觉得对不起苏煦临这份赞赏,别看她说的句句在理,可人那就是这样,说的时候是一回事儿,做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儿。她想起来那些年在方靖轩面前,什么好好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