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犀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夫人,像是意有所指。
这让南宫夫人感到冒犯,不由得沉下了面色:“怎么?苏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大将军府的人无缘无故来虞家堡给自己投毒,再贼喊捉贼?”
“我可没这么说。”
苏灵犀摊开双手,假笑道:“这不是同音字吗?我不由产生了些好奇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放心,那下毒的南宫慈,乃是长生教毒使的手下,只是虞家堡应该和长生教无冤无仇吧?”
虞天纵虽不知道苏灵犀是从哪看出的下毒之人,但他懂得顺势而下。
“虞某敢以身家性命担保,与长生教无怨无忧。”
“南宫夫人你听,虞家堡和那下毒之人无甚牵连。”苏灵犀眉开眼笑道。
南宫赐大声地哼道:“那又如何?我家四妹是在虞家堡所中的毒,这是不争的事实,岂容你随便一句话就撇清虞家堡的干系?”
但他没有注意到,南宫夫人的神色正在一点点地紧绷起来。
苏灵犀适时地甩出第一道痛击:“长生教的人,尤其是毒使的手下,喜欢在下手后,留下一个代表自己身份的印记。我在虞小姐房中的窗格上,找到了一个慈字和一个水滴形,正是南宫慈的印记。”
“南宫慈,年方十六,与南宫眠同岁,且相貌也与南宫眠多有相似之处。这么多巧合之下,真的是虞家堡牵连到了南宫四小姐和祁老夫人吗?”
“你什么意思!”南宫赐再次拍桌而起。
“我并没有任何意思。想来在场的诸位都是中毒者的亲眷,我方才找了找,又找出两颗清体丸来,恰好一家一颗。”
苏灵犀不给争抢的机会,直接将两颗药丸置于指间弹出。
一颗被祁云精准地抓住,另一颗被南宫夫人身畔的侍女捏住,这侍女瞧着不声不响的,竟也是个不俗的练家子。
苏灵犀接着甩出第二道痛击:“但是南宫慈所下的毒,毒性猛烈,清体丸虽然可以清除其毒性,但若是想要彻底拔除毒根,还需要以中毒之人的亲眷心头血为引,融入汤药之中。否则,每月十五之夜,他们仍要承受毒入骨髓之痛,犹如锥心碎骨。”
“要的不多,只需一人流出几滴心头血便可。”
“当然,你们若是不相信我的话,虞堡主也已经着人去请了司徒神医的弟子前来,你们可等待一二。”
然而出乎苏灵犀意料的,是她刚刚讲完,祁云就已经扯开了衣襟,拔出了剑,正要拿起一个茶盏来接心头血,却叫族老给一把按住了手。
“切莫病急乱投医。”族老的声音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十分有礼地先是对着苏灵犀颔首:“能否请苏姑娘告知,那毒药是何名字?”
苏灵犀直接胡编:“噬心散。”
族老皱着眉略一思索,想是没能在记忆中找到同样的毒药名,于是又问虞天纵:“虞堡主,不知神医弟子,多久方能赶到?”
“这……”虞天纵面露难色,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黯然,“堡中弟子半个时辰前刚刚前去寻人……”
“族老,同行的赵大夫也是小有名声,方才在为弟妹诊过脉后,说只能尽力护住她的心脉三个时辰。要是等神医弟子,恐怕来不及啊。”一旁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小声插嘴。
在被族老瞥了一眼后,他诎诎地闭上了嘴。
但显然,南宫家那边的情况也是好不了多少,南宫夫人俯首沉思了片刻后,边递给身畔的侍女一个眼神:“将清体丸拿去给孙太医瞧瞧。”
“是。”
随着侍女的离开,正堂里重新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孙太医的结果。
可祁家和南宫家尚未服用清体丸,他们还想赌一赌,虞家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的。
“虞堡主?”苏灵犀信步一迈,凑近了虞天纵几分。
不过,她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小上几分,反而手臂动作更为浮夸张扬地向上一挥,手腕一翻,拿出一个刚刚半道上从侍女手中顺来的茶盏:“我思来想去,虞小姐的亲眷,似乎只有您一人了。”
虞天纵盯着这一个小小的茶盏,小半晌才伸手接过。
他看了看苏灵犀,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挣扎之色:“眼下祁家和南宫家的情况未明,我若是……只怕之后若发生些难事,难有人出面。离十五尚有些时候,我须得先为虞家堡的其他人考虑。”
“确实如此,是我考虑不周。”苏灵犀认真地点头,手又夸张地一翻,亮出一根银针来,“我以银针取血,不会有大伤口,绝不会影响到虞堡主你运功。”
“……”
大概是离得近,苏灵犀有那么一瞬间,从虞天纵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
还是白秋燕适时起身,迎面走过来从虞天纵的手中抢走了茶盏,这才算是为虞天纵解了围。
她怒气冲冲地挺起胸膛,昂起下巴,质问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