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卷舞的黄沙就像从沙漏里倒灌而下一般,洋洋洒洒,仿佛伸手可以抓住时间。
招式停滞之际,慢慢停下的沙子宛如滚滚浓烟,所有人想要从这浓烟之中一探究竟,虽然他们心里已经知道那个胆敢挑战城主的男人,只怕凶多吉少,但是,或许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他们竟是还怀有一份期待。
烟尘散尽,蛇女不自觉的想要冲上去,可当她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竟是一脸煞白,随即露出灿若云霞般的笑意。
只见任元浩傲然独立,不仅没有被城主的罗刹业舞杀死,反倒徒手摁在城主的刀鞘上,面色淡然,嘴角竟还挂着笑意!
“卧槽!这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恐怖的事!居然有人敢徒手硬接城主的刀!”左边的黑衣人只觉小腿肚有些发软。
“不要意思,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腿软。”右边的黑衣人扶着冰冷的城墙,似乎不靠城墙已经完全无法正常站立了。
“说得好像我的腿不软似的。”
此时,即使隔着满天风沙,也能感觉到距离如此之近的两个男人,散发着滔天的战意,场面越是静止不动,杀气越发狂暴,剑拔弩张,天地肃然
。
任元浩弹指后撤,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用有些跳脱的表情,竖起三根手指,淡淡说道:“这是第三招,如果你还不准备拔刀,我的刀子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没人能在我的三招之下逼我拔刀的。”城主扭了扭脖子,真气倒卷,虽然没有人见识过他的异能,但仅凭这股威压,也足以让人忘记,他其实还是一个异能者。
城主把手摁在刀鞘上,眸光如虎,整个人身子微躬,就像是一只磨砺了爪牙的猛虎,而当猛虎露出爪牙的时候,便是要撕咬猎物的时候。
可是,谁为猎物,谁又是猎人呢?
“小子,你值得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我也会致以武士最高的敬意来杀掉你。”
城主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拔出了十数年没有出鞘过的刀刃。
刀刃出鞘的一瞬间,寒光四射,所有人只觉脖颈处掠过一丝寒意,下意识的捂好了脖颈,连连后退。
“百辟刀,终于出鞘了。”蛇女冷冷注视着这样一把刀,不禁收紧了衣物,眸子夹杂着一丝恐惧、羞愤。
城墙上,左右两个黑衣人眸光变得极为黯淡,“百辟刀,西荒斩马刀中的顶尖级刀具,传说中胡
狼天神用它斩杀了他的死敌,并将长刀埋在了某一古城之中,风沙肆虐,古城也沦为了沙子的陪葬品,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把刀只是一个传说,谁知道,一场大风沙又将那个古城展现在世人面前。”
“没错,据说百辟刀被城主从极深的沙硕里带了出来,可是,至今也有二十多年,我们也只看过百辟刀第二次出鞘。”
刽子手闷声道:“教头曾经说过,刀剑不过是身体之延伸,不是说谁拿了更加厉害的刀剑就一定能取胜。”
“不,那是因为他没有看过百辟刀。”右边的黑衣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因为,只要握着那把刀,就像是胡狼天神握着刀刃在挥击……”
此话一出,所有人紧皱眉头,对百辟刀的威力更是多了一分忌惮。
任元浩和城主所在的圆形决斗场无形之间扩大了,那是因为那些个勇士、平民、贵胄迫于百辟刀的威势,不想被波及,才退开了老远。
“小心,那把刀叫做百辟,有群鬼辟易之威!能够闪躲就不要和他硬拼!”
虽然没有动用超声波仪器,可出鞘的百辟刀其实比那个超声波仪器更加危险,至少蛇女是这样
认为的,她妙目凝视着任元浩,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任元浩长刀一震,“好刀,现在我们总算是可以来一场公平对决了。”
“公平对决?在我拔出百辟的时候,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了公平,报上名来吧,你是个值得被我记住的对手。”城主并没有着急着进攻,可能对他来说,对面的家伙已经算是一具尸体了。
“不用了吧,死人不需要记得这么多,忘却凡俗之事,苦乐悲喜皆是虚幻,这样才能早登极乐。”
任元浩话音刚落,竟是没有任何停留的踩出妙不可言的醉心望月步,天炽刀法大开大合,以一招野火燎原作为起手势,顿时扬起一阵劲风,飞沙走石,气势竟比城主先前的罗刹业舞差不了多少!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城主推开百辟刀,以一种谁也没有见过的挥刀方法予以回击,两刀甫一相撞,竟像是逆顺时针、两股截然不同的沙暴碰撞在一起,气劲以黄沙为媒介疯狂暴巻,以人为制造的沙暴不断向四周扩散!
看热闹的人不断后退,几乎已经快要退到百米开外,饶是处在外围,仍感觉风声冷厉如刀,切肤生疼
,而越是这样,他们越想要睁大眼睛看看两人的决斗究竟会是什么结果。
天幕之上是铅灰色的云层,寡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