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除了三个金属烛台,摆香炉的石台上也摆满了蜡烛。
不过不同于插在烛台上的小蜡烛,摆在石台上的蜡烛都是重量五斤以上的大红蜡烛。
石台上除了中间摆放香炉的地方全都被大蜡烛摆满了。
还有不少高度超过一米的超大蜡烛摆在石台周围的地上,像是一尊尊门神将兽型石台挤得水泄不通。
由于春节期间上香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很多的蜡烛都是随意插在烛台上。
倾斜摆放会让蜡烛燃烧的更快,蜡烛油就像水一样从烛台上流下来。
虽然陆陆续续又有人来点烛上香,但是没人会去关注一个半大孩子玩蜡烛油吧?
陈洛找了个铁片,又从寺庙外的空地上拿了几只尼龙袋,沿着烛台和石台开始扒蜡烛油。
烛台上的凝固的蜡烛油像冬天山涧的冰锥一样又尖又长。
不过蜡烛油是晶莹的红色,还有丝丝温热从凝固的蜡烛里传来,拿在手里暖烘烘的。
地上的蜡烛油则是一饼一饼的,颇有一种聚沙成塔,聚流成湖的既视感。
陈洛用锋利的铁片从凝固的蜡烛油边缘嵌入,随后稍稍用力就将附着在地面的蜡烛油全盘撬起。
三个铁质大烛台上的蜡烛油很快就被陈洛清理干净。
就连附着在地上的蜡烛头也被他撬的干干净净,露出暗黑色的地面。
随后又有新的蜡烛油从烛台上滴下来,开始新一轮的积累。
很快蜡烛油就装满了两个编织袋,陈洛却并没有满足。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三个放置香炉的石台。
石台的表面就有很多凝固的蜡烛油,地上也有不少,一坨一坨的,让他看了心情愉悦。
红彤彤的蜡烛油在陈眼里化成了一沓沓的钱币,令人动容!
就在陈洛准备向凝固在石台上的蜡烛油动手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阿洛,你在干什么?”
陈洛回头一看,一道略显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你是?”
“我是陈晨,你不认识了?”
“咳咳,不好意思没印象了。”
“也是,我比你大一届。”
随后瞥了瞥陈洛的双手继续说,“你在扒蜡烛油?”
“对啊。”
“你不怕蜡烛油滴到衣服上么?”
“嗯嗯,滴到就滴到呗,又不是什么新衣服。”
陈晨闻言又将视线转移到陈洛的衣服上。
只见他穿着一件旧旧的大棉袄,期间还有几个大补丁,不由得洋洋得意道:
“你爸妈没给你买新衣服么?”
陈洛眉头微皱,不爽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想想也没必要和一个孩子争执什么,随即不再搭理他,继续自己未完的扒蜡烛油大业。
看着陈洛不说话不再搭理自己,陈晨也不想自讨没趣,随即讪讪一笑识趣的走开了。
遇到这种破事,要是搁原来的陈洛肯定会感到自卑而无地自容。
可是如今在这稚嫩的身体里装着的可是一个三十岁的灵魂。
陈晨的嘲讽并不能在他心里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
一个小时后,陈洛心满意足的扛着三大袋蜡烛油往回走。
三袋蜡烛油看起来好像很多,实际上却没有多重。
不同形状的蜡烛油塞进编织袋会有很多的空隙,还有就是蜡烛油的密度比水小,所以他才能轻轻松松的将三袋蜡烛油扛起。
回村的时候,村口围满了晒太阳的村民。
陈洛扛着蜡烛油雄赳赳气昂昂的朝里走。
不少人的脸上露出戏谑玩味的笑容,毕竟大年初一陈洛这种扮相的实在不多。
不过当他们看清来人是陈洛时也就释然了,疯女人和赌鬼的孩子。
农村人不仅喜欢看热闹,更喜欢看比自己混得差的人都热闹,确切的说喜欢看人出丑。
陈洛从小就生活在嘲笑声中,同龄的嘲笑他家穷,父辈的笑他父母不中用。
爷爷辈的更有意思了,和他奶奶聊天的时候都多了些优越感。
陈洛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穿过人群,有好事的凑上来问。
“阿洛,袋子里装了什么啊?”
“蜡烛油。”
“大年初一就去扒蜡烛油?你也是够拼的啊!”
“听说蜡烛油能卖钱。”
“那倒是,不过你小心点,你不知道我们村的蜡烛油都是有主的么?”
“有主?开玩笑,难道谁点的谁才能扒么?陈洛有点疑惑,还是调侃他。
“哈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众人没再多言,陈洛也没兴趣继续追问。
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洛和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