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冥苍魔尊抓女儿未果,反被黎烟的自爆所伤,不得不闭关休养以保命,自然而然的,大总管与太傅便开始争权。
而大总管正是之前唐墨和黎未晞特意留在最后清算的大臣,祁再洲。
他在朝中根系颇深,祁家势大,后台还是少主鬼麟。
太傅便恰好相反,个人实力不俗但根系浅薄,为人心高气傲,没有灵活的手腕也不善经营人脉。打架他行,可党争…自然斗不过祁再洲。
且万殇与鬼麟都敢合谋弑父,又怎是尊师重道的?他们早受不了一直被桀骜的太傅管着,这也不许那亦不行。
于是祁再洲同时得到两少主支持,党争胜的容易——施计让当朝太傅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随后将其处死,并废止此职。
万殇和鬼麟没了最后能管他们的人,而他俩之下,祁再洲权倾朝野、位极人臣。
甚至之后冥苍魔尊被两儿子合谋所杀,祁总管的推波助澜都相当关键。
这时阮嫣儿想到,师父师娘上台后改制,但并未重新恢复太傅一职,是因那时他们还没继承人,便无此必要。
现在镇墓人肯入宫任职,那么地位上与大总管并列群臣之首的太傅自是合适。
而恢复此职,嫣儿自认她还是有这权力的,师父师娘出关后也定不会反对,那就看……
嫣儿含笑问:“锦衡,你可愿?”
“愿意!”白锦衡当即对镇墓人鞠躬,“路途中多有不便,待回魔宫,晚辈便敬茶行拜师礼!”
镇墓人抚着杖头,慈祥笑着:“好,甚好。”
“那便这么定了。”阮嫣儿莞尔一笑,对镇墓人欠身,“晚辈的爱人,此后便有劳太傅多担待了。”
“阮少君大可安心,白少君天资颇好,只是而今转修魔功,六合剑体稍有排斥。”
镇墓人一语中的:“老朽可教习剑术与诸多法门,亦可解决此忧,助少君顺利突破瓶颈步入化神,剑体亦能更进一步。”
不等嫣儿与白锦衡谢过,他话锋一转:“只是老朽教习时,待弟子颇严厉,少君可吃得苦?届时可会怪老朽不讲情面?”
二人相视一笑,白锦衡沉声道:“太傅尽管练锦衡便是了,锦衡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当是如此,老朽也看出来了。”镇墓人扫向他的假肢,叹道,“老朽定会叫少君强到足以亲自报仇。”
啊……那可是分不过来呢。
是吧,沈南冥?
你若独独死在锦衡手里,师父师娘怕是第一个不答应。
白露丹阁,甚至清虚宗、万宝楼和慕容雨,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一本血账要与你清算。
嫣儿如此想着,一行人已进墨城,准备传送回夜曜城。
而镇墓人却久久凝视白锦衡的假肢。
“敢问少君这一臂是何人制作,夏司傀吗?”
“回太傅,是岳丈亲自为弟子打造。”
镇墓人若有所思沉吟:“如此…待主君出关,值得一聊的事便又多一件。说起来,也不知主君从老朽处得的功法,修炼几何了。”
嫣儿好奇问:“太傅,家师所修的魔功是您给的?”
“是,当初他们登基前曾来见过老朽一面,彼时老朽对他二人可没抱甚希望。只是看在尊上的天魔体与主君那压根窥不破的根骨上,老朽赠了两本功法,也算不让学问失传了。”
镇墓人给的,定是原始魔尊那个年代的绝世功法!
“敢问功法名为……?”
“尊上与主君现在所修,分别为天魔诀与戮仙诀。”镇墓人感慨着,“说来形同宿命,他们所修,正是当年原始魔尊和老朽修习的功法。”
最早的天魔诀与戮仙诀,突破仙界修士的层层围堵,创一安身立命之地;
随后的千余年,这两功法便再无人能学成,哪怕是上一个拥有天魔之体的魔尊。
而最后修习它们的唐墨与黎未晞,或将突破魔界千年桎梏,重归故地、开拓边疆。
镇墓人心底萦绕的,是跨越千年的宿命感。
当初仙妖两界铁了心,不肯给修魔之人哪怕一寸立锥之地,故而大肆抓捕、当街剿杀甚至株连族人,拿他们向整个天下杀鸡儆猴。
他与原始魔尊便将受迫害的魔修及其亲眷召集起来,好让大家抱团取暖莫再单打独斗,保护着同道,偏居于仙界边缘之地。
但到底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死死相逼,原始魔尊步入渡劫后便劈开大地,带着脚下这片领土与人民创立魔界。
他们带人走出去,安身立命;而当今两主唐墨与黎未晞,让魔界辉煌,更可能带子民走回最初的故地。
同样的功法,何尝不是辉煌使命的一脉相承。
镇墓人与这片领土同龄,可谓魔界的历史,而他深感——自己将见证崭新的一篇,并有机会亲自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