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结局分明,他才能猜出一二。近来更是一知半解,主子身边的呆子阿五都比他上道,实在让人难受。
郁闷也无用,他只要照着吩咐去做就可以。
路饮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吩咐小厮放了那丫鬟入内。
浅霜踏进一步,还是有些恍惚的错觉。惊的是世子已然宠爱棠姑娘到这个地步,惧的是她即将要做的事一旦败露,这点情分也不知能有多大用处。
世子的书房陈设简朴,入目之处是沉闷的暗色,乌木书案几乎没有空荡,左侧码放着文书,几页纸张散落在桌面上,写满了字迹。
浅霜下意识想凑近看清楚,听见路饮的提醒:“世子不在,我还有差事,没法子帮浅霜姑娘一起找了。”
她脚步顿了顿,回头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柔嗓回应:“劳烦路小哥了。”
浅霜并未觉得有何异常,犹自沉浸在撞了大运的欣喜里。她将金镯子往上捋,拂起衣摆免于沾到尘土,俯下身去在书案下摸索,眼睛却是斜着往上看。
墨字印在反面也有痕迹,张牙舞爪缠成一团,她看得头昏脑涨,也没看出所以然,自然也没摸到主子要找的琥珀耳珰。
等她直起身子,看守的小厮竟也离开了,空荡荡的书房中只有她一人。浅霜心头浮起不可思议的惊喜,大着胆子靠着圈椅往前挪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些。
摊开的暗褐色纸张上画满了不知意思的符号,浅霜索性翻开它,又看见另一张白纸整整齐齐写着符号对应的释义,分明是一整套密信的书写方式!
正当她手指在纸上游移时,只听得房门吱呀微响,她猛地回头一看!
路饮笑容可掬,立在门口,手中刀刃反射的寒光落在地面。
不过片刻,路饮再次打开暗室的门,手中刀已收回鞘中,灰衣一丝血痕不沾,拱手回禀:
“主子,已解决了。”
伏在案几上的青年抬起头,侧眼瞥了一眼角落的滴漏,执笔在纸上划去一个名字,姿态平和随意,看着只是夜间勤读的学子,看到重要之处随手勾画而已。
路饮早已习惯主子这种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神情,垂手退至一边,等待吩咐。
纸张上的姓名还有两个,戚云崖视线落在“绣棠”两字上,与烛光随行的暗影为它笼上浅淡的阴霾。他声音清澈,像在谈论外头的天色:
“将人送回去吧,侍女暴毙总要告知主人。告诉棠姑娘,过些日子我为她寻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