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胆气值得人钦佩,但专人做专事,找官府搬救兵,我没有你熟,但应付强人拖延时间,你没有我熟。”
傅舒雅震惊:“齐姑娘你、你是要……”
“我们换个衣服吧,傅小姐,你会梳头吗?给我梳一个你那样的发型,用不着太像,六七成就行。”齐小斋自觉解下了外袍。
傅舒雅按住她的手,感动的泪水盈满眼眶,又因为顾念到外面有人,只能小声道:“齐姑娘,你不用为我这样,你这样太危险了,而且他们一看到你,就知道换了人了……”
“傅小姐,我给你变一个戏法。”齐小斋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用一片衣角沾取了其中一个格子里少量的粉末,敷在脸上。
原本光滑平整的脸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变得青紫,有些地方甚至肿胀起来。
齐小斋笑了笑,却宛若做了一个鬼脸般扭曲:“这样,他们还能分得清谁是谁吗?”
下一刻,温热的泪水落到了她的脸上。
傅舒雅含着泪颤抖着手摸着她的面颊:“疼吗?多久能恢复得过来?”
齐小斋温声安慰着她:“放心,不疼的,只要涂了解药就可以恢复了,就算不涂,睡一觉也会恢复成原样的。”
傅舒雅不敢相信,又用自己的小指沾了点粉末试了试,确认没有痛感才放心。
“傅小姐,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是江湖人,而且武功还算不错,就算遇到对方威胁撕票,我也有把握能够脱身,但宰相府那么大那么森严,没有人引领,我说不定连门房都过不去,这样万一耽误了时间,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齐小斋一本正经道。
其道貌之岸然,好像之前去人家书房做贼的没有她参与一样。
傅舒雅不明究里,倒真的有些被她说服了。
她的确害怕齐小斋没有及时带着救兵前来,最初的那股冲动过去后,她惊觉自己的设想存在诸多漏洞,只要哪一步出了错便是贻害无穷。
她咬着唇:“要不……你带我回去吧,我们不要冒险了。”
齐小斋往一旁晕倒着的男子嘴里扔了一个药丸,撸过他的喉咙让他咽了下去:“傅小姐,你不想揪住真凶了吗?不想让你的家人们不再受人威胁吗?成事怎么能不冒险,哦,对你来说是冒险,对我来说可不是。”
“虽然这样说可能会有些不要脸,但是傅小姐,请你相信我吧,我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得多呢。”
***
半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傅小姐,你考虑的如何?”
“傅小姐”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子,大人都这样威胁我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那人满意地笑了几声,忽而停住,语气冷凝:“傅小姐果然聪明,但你最好再聪明一点,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可不是好事。”
他果然是朝廷内的人,齐小斋确定了这一点。
“傅小姐?”
齐小斋应了一声:“大人,我愿意配合,只是——”她动了动手中的绳索:“能帮我把这个先取下来吗?麻绳箍的我太疼了。”
“娇气!”
那人冷笑了一声,叫了一个人帮她解开麻绳,顺带还在一旁威胁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齐小斋通通当成了耳边风。
身上束缚解开了,只剩下眼前的那一块黑布。
齐小斋没有再要求拿掉黑布,那人也没有提起,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一块黑布其实是在保护“傅小姐”。
齐小斋活动了一下身体:“你问吧。”
“傅小姐前段时间收留了一名下人,可还记得吗?”
“啊?”齐小斋眨了眨眼,傅舒雅临走前是和她说了一些大概的情况,但这些情况里绝不会详细到她何时何地收留了一名下人。
她摸了摸鼻子,颇有些虚心好学、不耻下问的意思:“我好像是收留了,但我记不大清楚了,要不你和我说一说这个下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指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
夜色深处。
一队队衣甲严整的士兵正在整装待发,为首的校官骑着高头骏马,神采飞扬。
任谁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面前都会像他一样得意的。
捉住了贼人,救出了人质,讨好了傅相,自己加官进爵。
就算治安不力,那锅也是京兆尹的,京兆尹还得感谢自己及时出手帮助他们补漏子。
校官又看了一眼在旁眼含担忧的傅相千金,愈发感慨:
这京城中的贵人们要是都能像傅家小姐的女伴这样懂事就好了。
他夹住马腹,意气风发地挥手:“出发!”